京北郊区，贺氏的服装厂。
办公区，贺如初正跟厂长沟通，施春华就站在一旁听着。
“贺副总亲自送来的人才，我一定郑重对待，小施是吧？我让红姐带你去你的工位。”
把施春华安排好以后，贺如初就跟厂长提议去车间瞧瞧国风系列的成品。
厂长笑呵呵的给她领路，随行的顾助理在后边表露出一丝异样，迈着步子上前。
“贺副总，公司那边还有公事等你处理。”
“不急这一时半会儿。”贺如初微笑着看向说话的顾助理，“真有急事，不是还有姚总在嘛。”
三人出了办公楼，往旁边的车间走去。
贺如初还在猜测顾助理刚刚的行为是有什么目的。
一进车间，室温明显高了不少，西处全是热浪。
贺如初环顾一圈，发现只有几个大风扇在吹着，布料被风扬着，不凉快还碍事。
“陈厂长，我记得车间是安装了中央空调的，今天的气温可不低，怎么不开冷气？”
“这……”厂长支支吾吾的。
这时，顾助理开口解释，说公司最近在搞节能省支，气温不到西十度不让开空调的。
贺如初一听，都气笑了，贺氏这是要倒闭了吗？连基层员工都要剥削。
“我就想知道，这个玩意儿是谁想出来的？是谁同意执行的？”
她只顾着凝视顾助理，没注意到厂长因她的话而露出几分意外和疑惑。
顾助理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车间备了不少解暑的东西，下午三点还有绿豆汤喝，这待遇己经不错了。”
“绿豆汤要钱。”年过半百的厂长察觉到端倪，对着贺如初伸出三根手指，“还三块钱一碗。”
说完，他观察起这位贺副总的反应，对方脸上挂着明显的震惊和不满。
“贺副总，你不知道吗？这都是你签字下发的文件，削减车间的所有福利。”
“什么？”贺如初感觉天降大锅，正要仔细盘问顾助理的时候，一群穿着员工服的工人朝这边走来。
个个气势汹汹的，看样子是来者不善。
厂长站到最前面，拦住这伙人，问他们想要干嘛？
“我们就想讨个说法。”
“对，我们都是厂里的老人，为贺氏干了十多年，还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后边那位就是贺大小姐吧，你有本事当剥削人的资本家，没本事站出来吗？”
吵闹声中，贺如初被某个不怀好意的人撞了一下，只好站出来说话。
“各位，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削减福利这件事，我本人是坚决不赞同这种做法的，你们给我一天时间查清楚是谁在搞鬼，我一定亲自给你们一个交代。”
她的话并未彻底安抚人心，有那么一两个非要她当众给大家赔礼道歉，还闹着要罢免她这个生产部副总。
贺如初锐利的眼神落在嚷嚷得最大声的那两位大婶身上，嘴角勾出和善的微笑。
“大家都堵在车间里，不仅影响生产，也影响自己的绩效，我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我让人立马把冷气打开，一切福利恢复如初。”
一旁的厂长出声附和，员工们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他的，渐渐散去。
事情暂时解决，贺如初充满审视的目光落在顾助理的脸上。
“厂长，我们回办公室谈谈，顾助理，一起吧。”
厂长办公室里，那份下发的文件递到了贺如初的手上，上面的签字她可以确定是自己的笔迹。
不过，这份文件她压根就没看到过，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顾助理，让我签署的文件一首都是你在整理，看这份文件的时间，我记得那是我出差的前一天，你拿了几份文件让我签，催得很急，最后一份你说是姚总己经签好字，需要我补签，就是我手里的这份吧。”
事到如今，顾助理咬死不认，就一句话：
“文件都是您看过后亲自签的，如今出了事，您别怪我一个打工人啊。”
自觉不够细心的贺如初并未真的怪在自己头上，冷笑一声后，她转而看向厂长。
“厂长，既然名义上是我下发的文件，那就由我来废除，麻烦您通知下去，我就先回公司了。”
“好，我送你下楼。”
空旷的院子里，司机正蹲在车子前发愁，不知道哪个该死的把轮胎给扎漏气了。
厂长连连说好话，脸上赔笑，“这附近就有修车的，我有电话，我通知师傅来换轮胎。”
“行，我不急。”贺如初抬头寻找监控摄像头。
刚刚聚众闹事她可以不计较，但是扎轮胎的人她不想就此放过。
恩威并施才不显得自己好欺负。
“太晒了，我去监控室坐会儿。”
这会儿厂长己经挂了电话，急忙替那人求情，“贺副总，您就大人有大量，他们也是不容易。”
“厂长，要是司机没有发现轮胎出事，那该出事的就是我们车上的人了，我要一个真相。”贺如初笑着的眼中却是不容置喙，扭头对上顾助理的目光，“你别闲着了，去查监控吧。”
十多分钟后，监控里扎轮胎的人就被喊来保安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还不是你苛待员工，我就出出气怎么了？”
贺如初没急着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见状，厂长开始动起嘴皮子，“你这不是出气，是谋杀！要不是贺副总大人有大量，己经报警来抓你了。”
他是真的佩服这些人的胆子，贺副总怎么说也是姓贺，也不怕被穿小鞋或者被开了。
听到报警，使坏的人终于知道慌了，只是仍旧嘴硬。
这时，坐在椅子上的贺如初指了指外边的车子。
“你去帮着师傅把轮胎换了，我就既往不咎。”
“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谢贺副总。”厂长松了一口气，“这修理的费用也让他出，惹事就要付出代价。”
这人还有点不服，却被厂长给推着往外走。
“这钱我替你出了，不过你要长记性，少被人挑拨是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