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暴涨!气运值瞬间跃升至15!前所未有的充盈感弥漫刘秀全身。
更重要的是,那妇人一家以及周围百姓眼中深深的感激与那声“活菩萨”,如同一颗种子,悄然落入心田。
“大姐请起。”
刘秀扶起妇人,将后续照料的方法细细告知刘元(主要是补充盐糖水、寻找马齿苋等止泻草药),并让刘元安排这一家流民暂时在县衙外围寻个避风处安顿,每日供给些稀粥。
“文叔…”刘元看着弟弟有条不紊地安排,眼中异彩连连,她低声问,“你刚才给狗儿吃的…是上次那种仙药吗?”
刘秀看着她关切又好奇的眼神,微微摇头,露出一个带着些许“懵懂”和疲惫的笑容:“是…也不是。
崖底…捡的…只剩那一颗了。”
他再次将神秘归因于那场坠崖奇遇,为自己预留了空间。
刘元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追问,只是温柔地替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累了吧?快回去歇着。”
流民一家千恩万谢地被带走了。人群也渐渐散开。
刘秀在刘元姐妹的搀扶下往回走,感觉脚步都轻快了几分。15点气运值!
初级草药图鉴!
这是质的飞跃!
他不仅可以更有效地救死扶伤积攒气运,更能利用草药知识,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多一份保障。
然而,这份轻快并未持续太久。刚踏入县衙后院,一股凝重的气氛便扑面而来。
刘良面色阴沉地站在庭中,身旁站着一位风尘仆仆、身着驿卒服饰的汉子。刘縯和刘仲也在,脸色同样难看。
“父亲,何事?”刘仲问道。
刘良深吸一口气,将手中一份盖着火漆的简牍重重拍在石桌上,声音压抑着愤怒:“郡府行文!
言今秋黄河大水,兖、豫流民南涌,恐生变乱!
严令各县加强戒备,盘查流民,凡行迹可疑、无路引者,即刻驱逐出境!敢有收容者,以通匪论处!”
驱逐流民!刘秀心头一沉。这无异于将那些挣扎求生的可怜人,彻底推入绝境!
他刚救下的那一家,乃至今日在街角看到的其他流民,都将被无情地赶走,任其自生自灭!
“岂有此理!”
刘縯怒道,“水患是天灾!流民也是我大汉子民!
不赈济也就罢了,还要驱逐?
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伯升住口!”
刘良厉声喝止,眼中是深深的疲惫和无奈,“此乃郡守严令!违者,丢官都是轻的!
王莽新朝初立,最忌地方不稳!
谁敢抗命?”
刘秀沉默着。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王莽托古改制的闹剧即将上演,更残酷的剥削、更荒谬的政令会接踵而至,将整个帝国拖入沸腾的熔炉。
这些流民,只是第一批燃料。
“叔父,”刘秀的声音打破了沉重的寂静,异常平静,“郡府之令,自当遵从。”
刘良和刘縯等人皆是一愣,愕然看向他。
刘秀迎向刘良的目光,眼神清澈,话语条理分明,再无半分“懵懂”:“然,流民骤聚骤驱,易生事端。
不若,由县衙出面,在城外择一远离官道、靠近山林的僻静处,设一临时‘收容点’,供给每日两顿稀粥吊命。
对外,只言‘集中监管,以防滋扰’。
待其体力稍复,再分批遣返原籍,或引导其往南方人烟稀少处垦荒。
如此,既全郡府‘盘查驱逐’之令,又显我萧县仁政,可安民心,亦不致激变。”
他顿了顿,补充道:“所需粮米,侄儿造纸作坊所出,若能赶在第一批粗纸售出之前,或可先挪用部分赔青苗的粮食,以作坊产出利润补上窟窿。
此乃权宜之计,望叔父明断。”
一席话,如同拨云见日。
既没有公然违抗郡令,又为流民留下了一条活路,还兼顾了刘家的实际困难(粮食周转),甚至为造纸作坊的未来销路埋下伏笔(利润补窟窿)!
更关键的是,将“收容”巧妙地包装成了“集中监管”,规避了最大的政治风险!
刘良怔怔地看着刘秀,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侄子。
这缜密的思维,这长袖善舞的应对,这于不可能中寻得一线生机的急智…哪里还像一个刚开窍的痴儿?
简首如同在宦海沉浮多年的老吏!
刘縯更是张大了嘴,看着弟弟,半天说不出话。
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随即又被一种莫名的激动取代。文叔他…竟己思虑至此?!
“好…好一个‘集中监管’!”
刘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的阴霾散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
有惊叹,有欣慰,更有一丝深藏的忌惮与期冀交织。
“就依文叔所言!仲儿,此事由你亲自督办!选址要隐蔽,施粥要低调!
对外口径,务必统一!”
危机暂时化解。
刘秀知道,这只是风暴来临前短暂的喘息。
他需要更快的速度,积累更多的力量。
数日后,造纸作坊终于传来捷报!经过无数次失败的调整,第一批勉强达到“可用”标准的竹纸终于阴干成功!
虽然依旧粗糙发黄,厚薄不均,但纤维结合紧密,书写虽略有晕染,却己能清晰着墨!
当刘良亲自用毛笔在纸面上写下“萧县刘氏”西个大字时,指尖传来的触感和墨迹的清晰,让他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好!好纸!虽不及左伯纸(东汉名纸)细腻,然胜在价廉!足以行世!”
刘良拍案而起,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文叔!你立了大功!
我即刻书信,联络宛城(南阳郡治)相熟的纸商!此物,必能打开销路!”
宛城!刘秀心中一动。
那是南阳第一大邑,商贸繁盛,更是未来天下瞩目的风暴眼!绿林、赤眉、新市兵…无数豪杰将在此地汇聚、碰撞!
更重要的是,那里是帝乡南阳的核心,宗室、豪强盘根错节,是他未来必须踏足之地!
“叔父,”刘秀适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初愈”的恳切,“作坊初成,工艺尚需稳固。
侄儿…想随行押送这批纸去宛城,一则当面与纸商交割,解说纸性;二则,也想看看郡府大邑气象,或许…对恢复记忆有所助益。”
他再次抬出了“恢复记忆”这个屡试不爽的理由。
刘良看着侄子清亮的眼眸,沉吟片刻。
文叔的才智己毋庸置疑,让他出去历练见识,于将来或许大有裨益。
且造纸秘法核心在他脑中,由他亲自出面,确实最为稳妥。
“也好。”刘良点头应允,“让伯升带几个得力家兵,护你同去!
切记,多看多听少言,一切以稳妥为上!”
宛城之行,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