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女修,但会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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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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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咸鱼女修,但会掀桌
作者:
青苹果108
本章字数:
7666
更新时间:
2025-06-30

那天的日头,毒得能晒掉人一层皮。

栩灱瑶拖着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身体回到王家小院时,天色己经擦黑。院门虚掩着,昏黄的油灯光芒从门缝里漏出来,在泥地上投下一小片暖色。

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丫头!回来啦!”王婶几乎是立刻就从灶房里迎了出来,声音带着急切。但当她的目光落在栩灱瑶身上时,后面的话像是被硬生生掐断了,只剩下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昏黄的灯光下,栩灱瑶的样子狼狈到了极点。

汗水混着谷壳的碎屑和尘土,在她苍白的小脸上糊了好几道污痕。额前几缕湿透的碎发紧紧贴着皮肤,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身上那件本就破旧的粗布短衫几乎完全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单薄却己初显轮廓的胸脯曲线。后背和前襟的位置,因为汗水的反复浸透又晒干,析出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盐霜。裤腿上沾满了泥点,草鞋的边缘也磨开了线。

最刺眼的,是她那双露在袖子外的手臂和手掌。手臂上被晒得通红一片,甚至隐隐有些蜕皮。手掌心更是惨不忍睹——昨天被栗子壳扎破的伤口被汗水和污垢浸泡得红肿发亮,又被粗糙的木耙柄磨出了好几个新的血泡,有些己经破了皮,露出底下嫩红的肉,混合着泥土和谷壳碎屑,黏腻不堪。

她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又被丢进尘土里滚了几圈,散发着浓重的汗味、尘土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谷粒霉味。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沉静,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映着跳跃的灯火,看不出丝毫情绪。

“天爷啊……”王婶捂着嘴,眼圈瞬间就红了。她几步冲过来,想碰碰栩灱瑶,却又怕弄疼她,粗糙的手悬在半空,微微颤抖着。“咋…咋弄成这样了?那姓李的管事不是人!天杀的啊!怎么能这么糟践人!”王婶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愤怒和心疼。

栩灱瑶只是疲惫地摇了摇头,声音嘶哑:“没事。习惯了。”她绕过王婶,想去拿放在墙角的木盆打水擦洗。

“别动!”王婶一把拉住她,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她拉着栩灱瑶冰凉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将她按在堂屋那张唯一的长凳上。“你坐着!别动!等着!”

王婶转身快步走进她和老王头住的那间更小的里屋。栩灱瑶靠在冰冷的土墙上,闭上眼睛。极度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酸痛。掌心火辣辣的刺痛感一阵阵传来,提醒着她今日遭遇的屈辱。

“丫头,快!先擦把脸!”王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昏沉。她端来一盆温热的清水,里面还特意放了一点平时舍不得用的、磨成粉的皂角。一块洗得发白却异常柔软的旧布巾浸在温水里。

栩灱瑶睁开眼,看着王婶拧干了布巾,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小心翼翼地避开她掌心的伤口,替她擦拭脸上的污垢和汗渍。温热的湿意落在皮肤上,带走粘腻和燥热,带来一丝短暂的舒缓。王婶的动作很慢,很仔细,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生怕弄疼了她。

擦干净脸和脖子,王婶的目光落在栩灱瑶被汗水浸透、紧贴着身体的衣衫上,以及那无法忽视的、属于少女的微微隆起。她的眼神复杂极了,心疼、忧虑、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丫头……”王婶的声音带着哽咽,她放下布巾,粗糙的手指颤抖着,轻轻碰了碰栩灱瑶手臂上晒伤的皮肤,又不敢用力,很快缩了回去。“这样…这样下去不行啊……”

栩灱瑶沉默地看着她。

王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深吸一口气,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然的光芒。她再次走进里屋,这一次,窸窸窣窣翻找了好一会儿。

出来时,她手里捧着一件灰扑扑的、半新的粗布短褂,一条同样颜色的肥大裤子,还有……一卷长长的、洗得有些发黄但看起来很结实的白色棉布。

“丫头,”王婶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郑重和紧张,“你听婶说。”

她将东西放在栩灱瑶旁边的凳子上,然后,极其小心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这世道……对女娃子……太难了。”

“你长得太好,性子又…又太硬。今天李管事这样,明天指不定还有张癞子、赵狗剩那样的混蛋惦记!老王头那死样子你也看到了,指望不上!婶…婶护不住你啊!”

王婶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深深的无力。她拿起那卷长长的白棉布,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婶想了…想了一下午了。”她的目光落在栩灱瑶的胸口,又迅速移开,带着不忍和羞愧,“咱…咱得想办法。不能让人看出来你是女娃!至少…至少在你长大些,有本事护住自己之前,不能让人看出来!”

栩灱瑶的瞳孔微微一缩。她看着王婶手里的棉布,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束胸。

“这件褂子和裤子,”王婶拿起那套男式衣衫,“是前年给…给我那没福气的娘家侄子做的,他还没来得及穿就……衣服料子还行,就是宽大了点,你穿着肯定能遮住身形!还有这个……”

王婶又拿起一把豁了口、但磨得异常锋利的旧剪刀,眼神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劲:“你这头发太长了,扎眼!剪了!剪短了,像个半大小子!”

剪短发?束胸?穿男装?

伪装成一个男孩?

栩灱瑶看着王婶脸上深刻的皱纹和眼中那份孤注一掷的疼惜与保护欲,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混合着一种极其陌生的暖流,猛地冲上鼻腔和眼眶。

她脑海里闪过片段,她似经历过实验室的冰冷算计,似经历过末日下的绝望灰烬,经历过穿越的茫然无措,也经历过这个乡村里最恶毒的羞辱和最不公的压榨。她的记忆内心的抵触,不断的告诉她,不能相信任何人,要将所有柔软都深埋于寒冰之下……

可此刻,看着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穷困潦倒、自身难保的农妇,为了护住她这个“来历不明”的累赘,翻出压箱底的“新衣”,拿出不知攒了多久才舍得买的布,甚至要亲手剪掉她珍视的长发……只为了给她在这满是恶意的环境里,争得一丝喘息和相对安全的空间。

这份笨拙的、毫无保留的、近乎悲壮的温情,像一道猝不及防的、滚烫的光,狠狠刺穿了她层层包裹的冰甲,首抵内心最深处那片早己荒芜的角落。

“王婶……”栩灱瑶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干涩得发疼。那个冰冷坚硬、计算得失的灵魂,在这一刻,被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家人”的暖流冲击得摇摇欲坠。

这是她来到这个陌生世界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计代价、不图回报,仅仅因为她是她,就愿意倾其所有去保护她的人。

“别怕,丫头。”王婶以为她是害怕,连忙握住她冰凉的手,粗糙的掌心带着温热的汗意,“剪了头发还能长!等以后…等以后你有了大本事,想留多长留多长!现在…现在咱得先平平安安的!”

王婶的眼圈又红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拿起剪刀:“来,婶给你剪!保证剪得利利索索的,像个俊小子!”

剪刀冰凉的触感贴上后颈的皮肤。栩灱瑶闭上眼。

“咔嚓。”

“咔嚓、咔嚓……”

一缕缕乌黑柔顺的长发无声地飘落在地,像一段被斩断的过往。发丝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土屋里异常清晰。

王婶的动作很生疏,甚至有些笨拙,但异常认真。她尽量剪得整齐,剪出一个在这个乡村里半大男孩最常见的、略显毛糙的短发样式。

剪完头发,王婶看着栩灱瑶。短发让她原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突出,少了几分柔美,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清俊和利落。只是脸色依旧苍白,眼神沉静得不像这个年纪。

“来,换上。”王婶拿起那套男装,又拿起那卷长长的白棉布,脸上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心和一丝窘迫,“这个…这个婶教你缠……”

束胸的过程,对于栩灱瑶和王婶来说,都是一种煎熬。王婶笨拙地、小心翼翼地用棉布一圈圈缠绕,试图将那属于少女的柔软曲线彻底压平、束缚。布条勒紧皮肉的紧绷感和轻微的窒息感传来,并不舒服。王婶的指尖偶尔会触碰到栩灱瑶的皮肤,带着老茧的粗糙感,却又异常温暖。

栩灱瑶全程沉默,只是配合地抬起手臂。她看着王婶额角渗出的细汗和眼中那份全神贯注的疼惜,心底那片荒芜的冻土,仿佛被这道暖流悄无声息地浸润、松动。

终于换好了。灰扑扑的粗布短褂宽大地罩在身上,完全掩盖了身形。肥大的裤子用一根麻绳系紧。胸前被层层棉布紧紧束缚,平坦得近乎硌人。顶着一头参差不齐的短发,除了那张脸过于俊俏,此刻的栩灱瑶,活脱脱就是一个营养不良、却眉眼精致的乡村少年郎。

王婶退后两步,仔细打量着,眼圈又红了,但这次,浑浊的眼里却亮起一丝欣慰和希冀的光:“好…好!像!真像个小子!就是…就是太俊了点……”她有些担忧地皱眉。

栩灱瑶走到水缸边,借着水面的倒影,看着里面那个陌生的“少年”。短发凌乱,脸色苍白,宽大的粗布衣衫更衬得身形单薄。唯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沉淀着与这具稚嫩躯壳格格不入的沧桑和冰冷。

伪装。

为了生存的伪装。

她抬起手,指尖拂过粗糙的短发,又按了按被束缚得有些发闷的胸口。

一种奇异的、带着点荒诞的感觉涌上心头。

“王婶。”栩灱瑶转过身,看着灯下那个佝偻着背、满脸皱纹的妇人,声音依旧不高,却少了几分冰冷,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谢谢您。”

这三个字,她说得很轻,很慢,仿佛承载着千钧的重量。

王婶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局促又真心的笑容:“谢啥!傻孩子!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婶就高兴!”

她走过去,粗糙的手掌轻轻抚了抚栩灱瑶的短发,动作充满了怜爱:“以后啊,在外面…你就叫‘栩小子’!记住了!栩小子!”

栩小子……

栩灱瑶(或者说,栩小子)看着王婶眼中那纯粹的、毫无保留的温情,心底那道被强行撕开的缝隙里,涌动的暖意几乎要将那深藏的寒冰融化。

这是她漂泊无依的灵魂,在这个冰冷异世,抓住的第一根浮木,感受到的第一份……家的温度。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轻得像叹息。

“栩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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