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见到许易,但能见到母妃也不错。
上次见面还是三个月前。
她不能决定什么,为明哲保身也只有认命的份儿。
凤仪殿,江云歌哭泣不止,皇后哄了几波都止不住眼泪哗哗地流。
“ 母后,大哥他居然打我,儿臣不要面子了吗!”
皇后端坐在凤椅上,从前她是命妇,想不到还能有一朝一日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她好声劝道 :“ 你也是的,留着沈沐婉是你父皇做给天下人看的,你今日欺负了她,你父皇不生气才怪。”
新朝根基不稳,景帝又想树立贤德的名声,否则怎会留沈氏一族的存在。
“ 不过,太子太莽撞了,你是他亲妹妹,下手也没个轻重。”
江云歌抓住了机会,“ 狐媚子生出的东西能是什么好货!”
“ 父皇被兰妃迷了心窍,太子哥哥也....”
皇后瞪了她一眼,未完的话又吞了回去。
景帝宠幸兰妃,是宫中的秘辛,更是丑闻。
皇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唯一的儿子,那是储君,她不能不防。
“ 本宫心中有数。”
正说间,江易淮走进来,皇后眼中一亮,“ 太子,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本宫说的。”
江易淮想想还真有,“ 儿臣为明月寻了一位教习嬷嬷,身为公主,礼仪规矩不可废,不然此后该娇纵成什么样子。”
江云歌哭得更厉害了,“ 母后,你瞧瞧,哥哥被那女人把魂儿勾去了!”
皇后心气一凉,“ 云歌有本宫操心,倒是你,偏袒那个沈沐婉是何意。”
“ 儿臣教导妹妹们,别无他意。”
皇后看着江易淮许久,并未捅破那层窗户纸。
也罢,太子打小有主见,不是个好控制的主。
她淡然笑了,“ 云歌己经及笄,是该嫁人了。”
此话是在问询太子的意思,等宫人奉上一杯茶后,江易淮指节分明地敲打桌面,“ 看来母后是有属意的人选了。”
什么事都瞒不过太子。
皇后爱怜地看着云歌,“ 定南将军许墨就不错。”
许墨.....
江易淮握着杯盏愣神许久,根本没有理会江云歌的喜悦之色。
他心中的那个人至今对许易念念不忘,如此也好。
昭露殿。
沈沐婉抱着书卷坐在雕花窗台前,一片雪花飘落在手心,顷刻间便化为虚有。
自打回来她就心神不定,总觉着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可宝珠宽慰她,“ 太子为人不容置疑,明日就能见到娘娘了,公主还有什么可放心不下。”
沈沐婉捂着胸口,说出了心里话,“ 这宫里太令人窒息了,我想出宫。”
“ 公主成年嫁人后便可离开皇宫,这样我就有办法联络南疆皇室,届时就能带母妃脱离苦海。”
宝珠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口,遂即反应过来,“ 可是公主要嫁谁,许公子吗?那婚约是先皇定下的,也不知是否作数。”
这也是沈沐婉担心的。
可除了许墨,她又能嫁给谁。
想到此处,还是要派人与许家联络才是。
一封书信趁着夜色阑珊送出了宫外。
而青玉桌案前,身着玄色襟衣的男人面色愠怒,他看完书信后怒不可遏,“ 好一个墨哥哥,沈沐婉,本宫当真是小瞧你了。”
侍卫何风知晓殿下的心意,“ 属下不如今晚就解决了他。”
江易淮抬手,“ 不必,许家乃奸诈之徒,留着他们还有用处。”
叛臣张卯宫变之日,许家命人打开城门引狼入室,若不是江易淮派人跟踪许久,否则也不会掌握这么多情报。
他把书信丢进炭盆里,就当此事全然没有发生过。
第二日一早。
沈沐婉梳妆得体后,刚走出宫门就见太子双手负后,似乎等了她许久。
虽然她身材高挑,可首面迎上太子却总是矮了不少。
欲要行礼,江易淮及时抬手扶住她。
“ 这些虚礼以后就不必了。”
沈沐婉扑棱着无辜的眼眸,难道行礼也有错吗。
她解释道 :“ 殿下日理万机,就不必陪我去看母妃,我自己一人可以的。”
只是不想,吐槽宫里的一切时,身边站着个太子影响她发挥。
江易淮不知她的小九九,只当她是故意远离自己。
强势的气息扑面而来,“ 本宫说了今日要陪你去看兰妃娘娘,上车吧。”
他转身上了马车,伸出手掌意味不言而喻。
沈沐婉藏在袖中的手纠结许久,眼看对方似乎没有了耐心,这才不情愿把手交给了他。
坐在马车里,也不知怎么不对劲,这空间太狭小了,两人几乎是身子紧挨着。
当朝太子的马车仪仗,不应该这么寒酸才是。
可她不知,为了今日能坐在一起,江易淮连夜费了不少心思。
特意派人从尚宫局找出一辆旧小的马车,只够两个人容身。
身旁的男人此刻有些洋洋得意,很是满意自己的佳作。
马车故意走得很慢,沈沐婉焦灼的心始终无法停歇。
突然!
车身一晃,沈沐婉身子一个不稳,重重地摔在江易淮的怀中。
没有想象般吃痛,反倒是软绵绵的。
“ 没事吧?”
江易淮仍旧不苟言笑,天知他此刻有多得意。
沈沐婉迅速起身,躲得远远的,脸色羞红起来,滚烫而又羞愤。
“ 无碍。”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跟江易淮同坐一辆马车!
到了云台宫,有太子在,沈沐婉可以多留片刻。
越过那翡翠屏风,兰妃正在修剪花枝,脸上的笑容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 母妃....”
沈沐婉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姑娘,她跑进兰妃的怀里,把头埋了进去。
兰妃先是一顿,随后轻拍着哄她,“ 姒姒,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她这宝贝女儿,还未及笄,母女二人自两年前,见面就屈指可数了。
兰妃当然放心不下,她委身于此,也是想保住姒姒的周全。
江易淮见状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母女二人更好。
沈沐婉摇摇头,“ 就是想母妃了,女儿一切都好。”
兰妃又仔细打量她,长高了,也愈发出挑好看了。
忽然心中酸涩,她拉着姒姒,让玉漱姑姑从箱子里掏出几件衣裙,“ 去年陛下赏赐几匹云锦,母妃亲手给你做了几件,快试试合不合身。”
越往寝殿走去,那股浓烈的药味儿就愈发刺鼻。
沈沐婉担忧道 :“ 母妃可是身体不适?”
“ 从前从未见你喝药。”
兰妃眼神有些躲闪,找了由头搪塞过去,“ 前几日着了风寒,身子骨一首不大利索,御医开了几副药方罢了。”
见母妃气色确实红润不少,沈沐婉松了口气,乖巧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