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江辰，屋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淡淡的牛奶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苏沐雪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眉头却微微蹙着。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江辰的纠缠，班级里的流言，还有……我这只越来越“反常”的猫。
果然，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低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小雪花，你说……你是不是真的能听懂人类的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移开视线，装作对沙发上的流苏穗子很感兴趣，伸出爪子拨弄着，耳朵却偷偷竖得笔首。
（翻译：听不懂……我只是一只普通的布偶猫……一只爱闯祸的笨猫……）
“可是你每次看到江辰学长就凶他，听到‘林宇’的名字就激动，还会帮我删约会提醒、发朋友圈……”
她托着下巴，像在自言自语，“现在还把我的润肤乳打翻了，刚才又帮我骂走了江辰……你真的只是一只猫吗？”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的怀疑越来越深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是真的要暴露了！
“小雪花，”苏沐雪忽然凑近我，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
她的话没说完，突然停住了，然后伸手拿起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猫能听懂人类对话吗？”“猫会主动帮助主人吗？”“布偶猫智商相当于几岁儿童？”
看着她屏幕上的搜索记录，我感觉猫生第二次体会到了“身份危机”。大姐，你这是要把我送去做科学研究吗？
她看了半天，又看看我，眼神里的困惑更深了：“网上说，猫的智商相当于2-3岁的儿童，能理解简单的指令和情绪……可是小雪花，你做的这些事，好像不止2-3岁吧？”
我赶紧装作困得不行的样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趴在她怀里闭上眼睛，尾巴却紧张地卷成了一团。
“唉……”她叹了口气，放下手机，轻轻抚摸着我的背，“算了，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妈妈的小雪花。”
听到“妈妈”两个字，我忍不住抖了一下。
虽然每次听都觉得羞耻，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夜深了，苏沐雪抱着我进了卧室。她没有像往常一样首接睡觉，而是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我趴在她腿上，能闻到她身上混合着栀子香和牛奶香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忧愁。
“小雪花，”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说……林宇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又是林宇！
我猛地抬起头，蓝眼睛瞪得溜圆，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怎么又想起我了？难道是因为班级里的流言？还是因为……
“他都好几天没回宿舍了，室友说他电脑坏了拿去修，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苏沐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那个人，平时就不爱说话，要是遇到什么麻烦，肯定也不会跟别人说。”
原来她在担心我！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我激动地用脑袋蹭着她的膝盖，发出“呜呜”的叫声。
（翻译：我没事！我好得很！就是变成了一只猫，天天在你身边！）
苏沐雪被我蹭得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耳朵：“你呀，就知道撒娇。”她顿了顿，又小声说，“其实……有时候我真希望，那个说喜欢我的人，就是他。”
轰——
我的猫脑袋像是被炸开了一样，嗡嗡作响。她……她真的希望是我？！
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的眼神温柔而迷茫，带着少女独有的心事。
“可是他那么内向，肯定不会喜欢我的吧……”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我的毛发，“不然怎么连话都不敢跟我说一句。”
怎么会！我喜欢你！我超级喜欢你！从大一开始就喜欢了！
我在心里疯狂呐喊，想告诉她真相，想让她知道那个“林宇”就在她身边，可是我只能发出“喵呜喵呜”的叫声。
苏沐雪见我叫得急切，以为我饿了，起身想去给我拿猫粮。我赶紧用爪子扒拉着她的衣服，不让她走。
（翻译：不是饿了！我是想告诉你，林宇他喜欢你！他真的喜欢你！）
“好了好了，妈妈知道了，明天就给你买新的润肤乳赔罪，好不好？”她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还在为打翻润肤乳的事委屈，弯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乖啦，睡觉吧。”
温热的唇瓣贴在我毛茸茸的脸上，带着牛奶和栀子的混合香味。我看着她躺下，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
算了，现在说什么她也听不懂。
我轻轻叹了口气，趴在她枕边，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心里既甜蜜又酸涩。至少现在，我能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感受着她的呼吸。
至于变回去的事……总会有办法的吧。
我往她身边蹭了蹭，用尾巴圈住自己的身体。今晚的梦里，应该会有牛奶味的脚丫和栀子味的吻吧。
而那摊被打翻的润肤乳，就像我这只猫留下的又一个“罪证”，静静地躺在客厅的地毯上，散发着甜甜的奶香，仿佛在嘲笑我这只既幸福又痛苦的“坏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