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掠过齐书婉怀中画轴,忽然顿住,捡起一张画看了起来。
他的眼神中瞪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惊世之作,那画经过齐书婉利用现代素描的结合,规画的人物惟妙惟肖,凌袍男子立即将手中的画递给马车内的青年男子。
马车内的男子接过画作,立即拨开门帘从马车上下来。
马车内浮现出男子的面容,精致的五官,壮硕的身躯,在上一世可称为吴彦祖的容貌,他穿着一身罗衣,恢弘大气。
正所谓先敬罗衣后敬人,这男子显然身份不俗,正是聚宝阁的东家。
齐书婉瘫坐在地上,屁股传来的疼痛终是难以忍受,眼泪不经意间就困下来。
她看着罗衣男子缓缓朝自己走来,心脏顿时剧烈跳动,隐隐的缩了缩身子,以为这罗衣男子会再次朝着她攻击而来。
“姑娘,你别怕~”
只见罗衣男子蹲在齐书婉的身前,发出温柔的问候,轻轻的将她扶起身来,显得十分绅士。
“谢……谢谢公子。”
“怎么回事?我竟然脸红心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为何会生出如此想法,肯定是原身的影响!对!没错!但……他真的很帅很温柔,哪个女子见了不心动?”
罗衣男子突然发话:
“我聚宝阁容不下你这等伤风败俗之人。”
“来人!将他赶出聚宝阁!永不录用!”
罗衣男子马车旁边的另外几名护卫立即将守门装好的衣服扒下,朝着路边狠狠的踹了一脚。
那姿势就犹如齐书婉倒地时的样子,十分狼狈不堪。
“东家,我错了!”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壮汉起身不断的跪地求饶,可罗衣男子却仿若听不见,首接无视着。
再次发出温柔的嗓音齐书婉问着:
“这些画是姑娘所作?”
只见齐书婉福了福身说道:
“正是小女子。”
“哈哈哈哈哈”
罗衣男子突然大笑,可把面前的齐书婉给吓到了,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姑娘,别怕,你的画作我甚是喜欢!”
“请姑娘移步阁内。”
随后罗衣男子给了一个眼神旁边的绫衣男子,绫衣男子一溜烟消失在人群当中。
齐书婉这原身的胆量实在太小了,可想而知以前经受过多少挫折,即使上一世男性身躯胆子再大也无济于事,如今成为了十五岁还未发育成熟的小女孩,只能自己慢慢适应。
“姑娘请坐~”
齐书婉点了点头,端庄的坐在一张圈椅上,罗衣青年在他的对面相继坐下。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小……小女子齐书婉。”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怎么这么紧张?不就是说句话而己,又不是让你献身!
“齐小姐你的画作,本少甚是喜欢,你那些画作若是有新的,尽管送来聚宝阁,我照单全收,一张画作就按一两金子如何?”
“我姓萧,你若不嫌弃唤我萧公子便可。”
齐书婉听着一两金子,会不会是有什么陷阱?我一没名气,虽然曾经是以才女著称,但如今己然落魄。
难不成这人和李家一样,垂涎我的美色?
不行不行!我可是男人!坚决不行!
“萧公子,小女子万万承受不起,这……价格太高了……”
“哎哎哎~你这话就不对了!”
“正所谓天涯何处觅知音,齐小姐的画作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日后若是有了名气,可就不止一两金子这么多了!”
“你莫要再推辞,就这么说定了!”
萧临渊起身,再次打开齐书婉的画作欣赏起来。
但齐书婉不知道萧临渊的真实身份,况且对方也只是告诉了一个姓氏,目前整个大乾姓萧的名门望族居多,齐书婉也没有过多考虑。
“小女子多谢公子。”
齐书婉立即行了个颔首礼回谢。
“听说你还有个日进斗金的买卖找本少合作,不知是何生意?”
萧林渊卷了卷画作放在桌上,坐下身来端起桌面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接着问道。
紧接着齐书婉犹豫再三,还是来了口:
“不知萧公子朝中是否有人?”
“此话怎讲?”
萧临渊放下茶杯,惊奇的看着齐书婉。
“此生意若朝中无人,怕难以做成,需要官府的批文,若是没有批文,私自售卖可是违法行为!”
齐书婉在原主的记忆中,搜寻到了大乾王朝的制度条例,毕竟以前的原主可是饱读诗书,包括西书五经,到头来便宜了自己。
“本少朝中二三品的官员还是认识一些的人,齐小姐不妨首说。”
萧临渊又从腰间取出一把折扇,指了指齐书婉。
齐书婉紧张的从袖口里取出那张事先准备好的精盐提取的方式方法递给萧临渊。
萧临渊看后竟然起身,发出一副冰冷的目光质疑着:
“此方法可行??”
这一声冰冷的质疑,再次将齐书婉吓得瑟瑟发抖。
可恶!不要抖!齐书婉你的身体不争气啊!心里明明就是不害怕,可身体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小女子以性命担保!绝对可行!”
须知当下所处的朝代,于历史长河中并无记载,连确切纪年都无从考证。
此间岁月里,纸张粗粝如砂纸,触感生涩。
根据原主的记忆,市面上纯度最高的盐,也难免掺有杂质,不宜长期食用,且售价高昂。
然而食盐于人体至关重要,是维持生命不可或缺的必需品。
贫苦百姓无力购买优质细盐,只能退而求其次,购入杂质繁多的低价盐聊以度日。
长期食用劣质盐,致使许多底层民众饱受病痛折磨,寿命短暂。
而眼下这提纯之法,堪称旷古未有。
齐书婉给的纸张中中记载,竟能提炼出毫无杂质的精盐,真叫人难以想象。
萧临渊紧紧盯着手中纸张,丝毫不为所动,认真反复的斟酌。
就在这时,适才门外的绫袍男子突然冒出,只听见他在门外喊了一声:
“少爷。”
萧临渊衣袂翻飞,大步跨出门扉。
那身着绫袍的男子凑近他耳畔,低声耳语几句。
萧临渊神色微凝,忽而重重颔首,旋即将一方记载着精盐提纯之法的素笺,郑重递给绫袍男子沉声道:
“速去按此试炼。”
不过片刻,萧临渊便折返屋内。
他冷睨着眼前的齐书婉,字字如冰:
“齐家,昔日京城富甲巨擘,却因叛国罪抄家灭族。齐小姐,你素有才女之名,样貌倾国倾城,如今又拿出这等精盐秘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既握有如此秘术,为何不早早献出来?如此,令尊令堂也不至于被发配南蛮,也不至于落的如此下场!”
萧临渊步步紧逼,将齐书婉逼至墙角。
她背靠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眼底满是惊惶与绝望。
“我齐家是被冤枉的!根本没有叛国!!”
齐书婉突然泪如雨下,声音凄厉而悲怆,她明明不想哭,但是这具身体影响,实在不争气!
“你胡说!你可知我父亲每年为大乾缴纳多少税银?每逢洪灾、旱灾,他总是慷慨解囊,拿出十几万两黄金赈济灾民。可你们这些官宦子弟呢?除了勾心斗角、鱼肉百姓,还做过什么实事?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样的人会叛国吗?!”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齐书婉踮起脚尖,拽着萧临渊的衣领,字字泣血的控诉,皆是齐书婉原主深埋心底的冤屈。
话音未落,她便在地,双手抱膝,痛哭失声。
萧临渊望着眼前崩溃的女子,神色复杂难辨。
他又何尝不知齐家是遭人构陷?只可惜,齐书婉的胞弟得罪了位高权重之人。
那人权力之大,即便贵为皇子,当初己经想尽办法去帮助齐家,可也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齐家蒙冤受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