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为修宅之事发愁时,裁缝铺送来了新做好的衣服。
小翠欢天喜地地接过一个包裹,里面是她的几件绫布做的裙子和小袄,样式虽简单,但针脚细密,衬得人精神了不少。
而齐书婉那份,则由掌柜亲自捧着一个大大的锦盒送来了。
打开锦盒,里面是叠放整齐的绸缎和罗纱衣料。
一袭月白色绣缠枝莲的罗裙,清雅脱俗,
一件茜红色暗花云纹的缎面对襟褙子,端庄大气,
还有一套水蓝色素纱襦裙,飘逸灵动。
连配套的汗巾、披帛、甚至抹胸(小衣)都一应俱全,料子和做工明显比小翠那套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小姐,快试试!”
小翠两眼放光,比自己得了新衣还激动。
齐书婉看着那些精细的女装,尤其是那件明显比她穿过的更柔软、也更紧绷的抹胸,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前世作为男人的记忆在脑子里咆哮:“我才不要穿裙子!死也不要!”
“小姐?”
小翠见她迟迟不动,有些奇怪。
“咳……”
齐书婉清了清嗓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那个……翠儿啊,这料子……是不是太鲜亮了些?穿出去会不会太引人注目?而且这个抹胸……”
她捏起那件用料轻薄柔软但一看就知道会把某处勒得更显眼的小衣,加上自己并没有发育……
“这料子……不会磨得疼吗?以前穿粗布就挺……”
“哎呀我的小姐!”
小翠一拍大腿,痛心疾首,
我“您可是我们齐家的大小姐!以前是没办法才穿粗布麻衣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料子,您瞧瞧这柔软劲儿,比您以前的粗布贴身衣可舒服千百倍呢!这怎么会磨得疼?这是福气啊!您以前不是最讲究仪态的吗?快,快换上给奴婢看看!”
架不住小翠半强迫半撒娇的催促,以及内心对“磨得疼”的担忧(毕竟前几天的发展还在隐隐作痛),齐书婉半推半就地被推进了里间。
换上那套月白色的罗裙时,感受着细腻丝滑的衣料滑过皮肤,确实比粗布舒服太多。
但当轮到那件小衣时,齐书婉看着镜子里比前几日更显眼一点的轮廓,脸刷地红透了。
深吸一口气,认命地穿上。
预料中被磨砺的刺痛感没有出现,反而是一种包裹住的、微妙的支撑感……
这具十五岁的身体显然很喜欢这种被柔软丝织物呵护的感觉。
“怎么样?舒服吧?”
小翠帮她把裙子套好,束上腰带,看着镜中的美人,满意地首点头。
“小姐您看,多好看!仙女下凡似的!”
镜中的少女身姿纤细,月白罗裙衬得肌肤胜雪,眉眼间带着几分强装的镇定,但那份浑然天成的清丽气质却己遮掩不住。
齐书婉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心里虽然还在无声呐喊:
“这不是我!”
但也不得不承认,人靠衣装,这身打扮确实让她的安全等级上升了不少,至少看起来像个正经大户人家的落魄小姐,而不是随时能被欺凌的孤女。
“还行吧……”
她别扭地动了动肩膀,努力忽略胸前那有些陌生的束缚和存在感,以及心底那份诡异的、源于女性本能的满足。
换装的事刚折腾完,门口便传来了动静。
小翠跑去开门,门外停着两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一队十几人的工匠。
为首的一位衣着干练、约莫西十出头的管事模样人物,对着门内一拱手,声音洪亮:
“请问齐书婉齐小姐可在?小人姓孙,是奉萧府崇总管之命,带工匠前来为贵府勘查修缮事宜的。”
齐书婉连忙整理了一下新裙子的裙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能做主的人,走到门口福了一礼:
“孙管事辛苦了,我就是齐书婉。有劳各位了。”
孙管事目光锐利地在齐书婉身上转了一圈,显然也是惊讶于这位齐小姐的变化,但面上不显,只是更加恭敬了几分:
“小人不敢当。奉萧府指令,定当尽心竭力。敢问小姐可有修缮图纸或具体构想?”
齐书婉早有准备,拿出这两日自己凭着原主记忆和对建筑的理解画的大致草图(线条歪歪扭扭,但标注还算清楚),以及提前列出的几项重点要求:
安全第一、核心恢复、实用为本、保留特色、材料把关……
齐书婉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地问:
“孙管事,这费用……可否先给个大概?”
孙管事一边仔细看着图纸和要求,一边点头:
“齐小姐思虑周全。萧府己交代,匠人工钱由萧府先行垫付结算(算是帮萧临渊刷点好感),材料费则需齐小姐自理。小人手下这队工匠是专做高门府邸修缮的熟手,用料用工都会列出明细,供小姐过目定夺。”
听到匠人工资萧临渊包了,齐书婉心头一松,暗暗给“霸道总裁”萧公子点了个赞。
虽然知道这是糖衣炮弹,但目前看,这炮弹挺解渴。
希望这炮弹多来一些!
不不不,不是那个炮弹!
“如此甚好!辛苦孙管事和各位了。府里简陋,茶水点心己备下,各位先在堂屋歇歇脚,随后便请开始勘察吧。”
她尽量拿出主人家的派头。
“不敢劳烦小姐。”
孙管事很是客气。
“我等自带干粮水囊,请小姐允我们立刻开始勘查。小姐若有特别需要随时吩咐小人即可。”
工匠们手脚麻利地开始在孙管事的指挥下,拿出各种工具开始仔细测量、探查每一处结构,连地基深度都打了木桩测试。
专业、高效、一丝不苟的态度,让齐书婉这个前世也当过工程甲方的人看得频频点头,心中大定。
看着那些经验丰富的匠人们在断壁残垣间忙碌穿梭,仔细丈量每一寸梁柱,齐书婉焦灼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有了专业团队的介入,这偌大宅子的修缮总算有了眉目和希望。
然而,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中响起:
“什么?”
“这时候又会是什么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