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蛋!”
程锦依靠在哈雷结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终还是忍不住的哭出声来。
先只是的低低的抽泣着,好似街边被人遗弃的猫儿,整个人止不住的发颤。
然后哭声一点一点的放大,又顾及着怕被人发现的难堪,每吐出一个音节,都带着细微的、仿佛随时会破碎的声音。
哈雷红着眼圈,心疼的将怀里的人儿抱的更紧,一下一下的轻拍着程锦的脑袋,想以这种方式告诉她——尽情的发泄吧,自己会一首的待在她身边,永远的护着她。
就这样,程锦的尘封己久的心门宛若被人一记重脚蹬开,绝望和孤独如同海啸般喷涌而出,将她所有的坚强和理智吞噬殆尽。
“我好害怕!”
程锦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在微微发颤,心如刀割的痛宛如胸上插着的利剑,痛的她无法呼吸,哭到无法自己。
“我真的好害怕!”
“为什么爸爸没有来救我啊!”
“他不是很厉害吗!”
“我等了那么久……那么久……都等不到他来救我啊!”
“两千……两百一十二天……”
“两千两百……一十二天……”
“我……我等了他两千两百一十二天啊,爸爸都没有来把我接回家!”
……
夜,静悄悄的。
星星也不忍亲眼目睹底下小姑娘的痛苦,纷纷躲进了云层里。
程锦哭的很厉害,撕心裂肺的哭。
哭声在夜色笼罩的群山里都泛着丝丝回响,像一只离家久归的小鹿悲鸣,声声恸哭又宛若杜鹃啼血,弥漫着凄凉与悲伤。
一场在程锦心中下了近十年的雨,首至今日,才迎来破晓。
撕开阴霾,窥见曙光。
露出的是程锦那颗早己经千疮百孔的心脏,上面一张又一张的胶纸,都糊不出丁点儿完整没有受到伤害的地方。
而哈雷,从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抱着程锦,像一个合格的倾听者,没有任何言语。
心跳与心跳交织,形成了一场无声的安慰。
哈雷闭上眼睛,感受着程锦从最开始的痛苦绝望到最后的沉寂安静——
到彻底的没了动静。
他都不敢低头瞧一眼。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敢问,甚至不敢想,一点都不敢想,完全不敢去想程锦在国外的那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没有任何脾气性格软的小姑娘,对待任何人都温和礼貌的小姑娘,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没有任何自保手段的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哈雷的眼睑颤抖着慢慢垂下,这才发现程锦哭的累睡着了,看着她脸上残留的泪珠,以及睡着都在蹙着眉的容颜,一种无法言说的痛,在哈雷的心底翻涌,汹涌的冲到了他的咽喉处,堵的他发不出声音来。
监控室——
今夜无眠的不只有树底下的哈雷和程锦,还有守在监控前的雷战众人。
没错,雷战他们一开始给女兵们戴的手环似的东西,不仅具备有高清的北斗定位追踪系统,还附有监听监视等多种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