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如惊雷炸响，气浪裹挟着玻璃碎片扑面而来。陆霆川本能地将苏晚晴护在身下，后背重重撞上实验室的金属货架，钢架上的试剂瓶接连坠落，紫色的腐蚀性液体在他军靴边炸开白烟。
“霆川！”苏晚晴挣扎着要起身查看，却被陆霆川死死按住。他喉间溢出闷哼，温热的血顺着她锁骨滑进衣领——方才爆炸瞬间，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飞溅的弹片。远处传来白若涵癫狂的笑声，混着此起彼伏的警笛声，在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别管我，去安全通道！”陆霆川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右手却固执地攥着她的手腕。苏晚晴低头看见他右肩绽开的血花，子弹穿透的位置离心脏不过三寸。解剖学图谱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她反手扣住他受伤的手臂：“止血带！快！”
赵天雷带领的特战队员及时赶到时，正撞见苏晚晴用手术刀划开陆霆川的军装。她纤细的手指按压着动脉止血点，发梢垂落挡住苍白的脸，却掩不住眼中迸发的冷光：“拿碘伏和止血钳！”
“嫂子，首长的伤必须送军区总院......”赵天雷话音未落，陆霆川己经拽住他的衣领：“听她的。”他转头看向苏晚晴，染血的指尖擦过她泛红的眼角，“我信你。”
临时搭建的手术台是两张拼起来的实验桌，应急灯的白光在苏晚晴瞳孔里摇晃。她扯下白大褂下摆，利落地撕成布条缠住陆霆川的上臂，当作临时止血带。当手术刀划开血肉时，陆霆川咬住牙偏过头，却在听见她压抑的抽气声时猛地转头：“疼就别......”
“闭嘴！”苏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精准地避开神经与动脉，“再乱动，我就让你失血过多死在这儿。”她想起医学院实习时第一次主刀的场景，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子弹嵌入肩胛骨下方，取出时稍有不慎就会损伤肺部。
手术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陆正宏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闯进来，金丝眼镜在灯光下闪过冷芒：“陆霆川，涉嫌私藏危险药品，现在对你实施逮捕！”
“副司令怕是看错了。”苏晚晴头也不抬，镊子夹着带血的弹头举起，“这枚子弹的膛线编号，和三个月前边境走私案的凶器一模一样。”她将弹头扔在金属盘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而那个走私团伙，恰好受雇于某个军区高层。”
陆正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抬手示意士兵上前。就在这时，陆霆川突然暴起，单臂勒住父亲的脖颈，染血的军靴踩住对方脚面：“谁敢动？”他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浸透绷带，却死死盯着父亲眼底的慌乱，“你以为销毁了监控，就能掩盖和境外势力勾结的证据？”
“爸，您办公室的座钟，最近是不是走得特别准？”苏晚晴戴上乳胶手套，将装有弹头的证物袋推到陆正宏面前，“它在白若涵和间谍交易的视频里，可是完美出镜了呢。”她突然想起父亲实验室的暗格里，藏着的那枚刻有蛇形图腾的徽章——和陆正宏书房保险柜里的私章，纹路分毫不差。
混乱中，白若涵突然从士兵身后窜出，手中注射器泛着幽蓝的光。苏晚晴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扑过去，解剖刀精准刺中对方手腕。白若涵尖叫着后退，注射器摔在地上，紫色液体在地面腐蚀出深坑——那是父亲研发的神经毒素改良版。
“苏晚晴，你以为找到证据就能翻盘？”白若涵抹掉嘴角的血，突然笑出声来，“你以为你母亲当年真是意外去世？还有你父亲......”她的话被陆正宏的怒吼打断，却在被拖走前，对着苏晚晴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苏晚晴的身体瞬间僵住。那三个字，和她在父亲日记残页上看到的字迹，一模一样。
当陆霆川被推进真正的手术室时，苏晚晴瘫坐在走廊长椅上。她的白大褂沾满鲜血，手中紧握着那枚弹头——检测报告显示，弹头上的稀有金属成分，只存在于陆正宏分管的军工厂。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下一个，就是你弟弟。”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苏晚晴望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光标，想起白若涵最后说的那三个字。手术室的红灯亮起，她起身走向楼梯间——那里藏着她偷偷安装的针孔摄像头，或许，能拍到些更可怕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