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风卷着枯叶拍打车窗,苏晚晴望着车窗外陆宅巍峨的门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陆霆川伸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军戒的金属凉意透过肌肤,却抵不住她心底翻涌的寒意——三天前,她在白若涵的电脑里发现了父亲实验室的监控备份,那些被篡改的监控时间,恰好与父亲坠楼身亡的日期重叠。
"有我在。"陆霆川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军装笔挺地下车,伸手替苏晚晴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指腹不经意擦过她耳后,"老宅暖气足,别穿太单薄。"苏晚晴望着他肩章上闪烁的银星,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在手里的半张纸条,上面模糊的字迹像是"陆...小心"。
雕花铁门缓缓开启,青苔斑驳的石阶通向古朴的主楼。苏晚晴刚踏上台阶,就听见屋檐下风铃骤响。陆正宏身着深灰色中山装立在门廊,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她无名指上的军戒,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晚晴来了,快进来坐坐。"
客厅里檀木熏香萦绕,陆正宏亲自斟茶,青瓷杯盏碰撞声清脆如裂冰。苏晚晴盯着茶汤表面漂浮的枸杞,突然发现杯壁边缘凝结着细小的晶体——那是致幻剂特有的结状形态,和白若涵上次给她喝的安神茶如出一辙。
"听说苏教授当年的研究,涉及军方机密?"陆正宏的声音突然冷下来,茶杯重重磕在红木茶几上,"可惜走得太早,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交代清楚。"苏晚晴握茶杯的手骤然收紧,滚烫的茶水溅在虎口,她却感觉不到疼痛。父亲坠楼那天,实验室所有数据不翼而飞,而此刻陆正宏提到"交代"二字,分明意有所指。
陆霆川突然将苏晚晴的手按在自己膝头,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他望着父亲的眼神冷若冰霜:"爸,晚晴是苏家唯一的继承人,也是我的妻子。"话音未落,二楼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白若涵惊慌的尖叫:"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苏晚晴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冲向楼梯,解剖学训练让她瞬间捕捉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转角处,白若涵瘫坐在地,面前打翻的青花瓷碗里,暗红的液体正顺着地毯纹路蔓延。她颤抖着指向阁楼:"那、那个房间...有东西在动!"
阁楼木门虚掩,腐木气息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苏晚晴摸到墙上的开关,白炽灯亮起的刹那,她瞳孔骤缩——蛛网密布的墙角,立着个蒙着黑布的人体模型,而模型脚下散落着几张泛黄的照片。她弯腰捡起一张,照片里年轻的陆正宏与父亲举着酒杯微笑,背后是苏氏集团旧址的门牌。
"别看!"陆霆川的怒吼在身后炸响。苏晚晴感觉手腕被猛地拽住,转身时却看见陆正宏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握着把老式勃朗宁手枪,枪口正对准她眉心。
"当年苏振邦答应和我合作,却在最后关头反悔。"陆正宏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他以为坠楼就能保住秘密?太天真了。"苏晚晴感觉陆霆川将她护在身后,后背抵上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她突然想起父亲实验室离心机里的暗格,那里藏着的半瓶试剂,检测报告上的日期,竟与这张照片拍摄时间完全吻合。
白若涵的笑声突然从楼下传来,带着病态的欢愉:"姐姐,你以为陆司令真的爱你?他不过是想利用你找到苏教授藏起来的......"话未说完,枪声骤然响起。苏晚晴感觉陆霆川的身体猛地一震,温热的液体顺着她后颈流下。阁楼的风从破窗灌进来,将地上的照片掀起,其中一张背面,用红笔歪歪扭扭写着:"1998.12.24,陆正宏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