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的震动如同巨兽苏醒前的低吼,顾清寒等人尚未喘息,脚下的冰川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从中渗出粘稠如沥青的黑色雾气。朱雀猛地振翅,琉璃火焰将雾气驱散,却在接触的刹那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这是......深渊本源之力!比之前遇到的更纯粹!”
雪羽突然发出尖锐鸣叫,羽翼上的星辰光芒大盛,在虚空中勾勒出预警星图。顾清月顺着星图所指望去,只见归墟方向升起一座由无数扭曲人脸堆砌的黑色祭坛,祭坛顶端悬浮着一个半透明的人形轮廓——那轮廓模糊不清,却让所有人心脏骤停,仿佛只视一眼就会被抽走灵魂。
“原来你们就是破坏我计划的蝼蚁。”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带着令人牙酸的骨质摩擦声。黑袍人的残躯竟从时空乱流中爬出,身体如同融化的蜡油般不断重组,“但没关系,主上己经苏醒,整个宇宙都将成为深渊的容器!”他话音未落,黑色祭坛轰然炸裂,无数深渊触手冲天而起,每一根触手上都缠绕着被腐蚀的星辰。
顾清寒感觉体内的深渊血脉不受控制地沸腾,道心种子却在此时释放出清凉的力量,压制住暴动。他握紧陨星剑,剑身突然与归墟深处产生共鸣,剑身上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符文——那是属于深渊与时空融合的古老文字。“姐姐,朱雀,这次我们首接摧毁源头!”顾清寒眼中闪过决然,身影化作流光冲向祭坛。
然而,深渊触手却如同有智慧般,在半途编织成巨大的牢笼。顾清月冰魄剑连斩数下,冰层却在接触深渊之力的瞬间腐化;朱雀与雪羽双鸟合力,火焰与星光也只能暂时灼烧触手。黑袍人发出癫狂的笑声:“放弃吧!主上的力量超越时空,你们......”
他的话戛然而止。顾清寒突然将陨星剑插入地面,运转全身力量激活剑上的符文。刹那间,归墟深处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一道光柱冲破云层,照亮了整个苍穹。光柱中,道心种子化作巨大的星轮,每一道光芒都蕴含着净化之力。黑袍人的身体在光芒中寸寸崩解,而深渊触手接触星轮的瞬间,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但这只是短暂的胜利。黑色祭坛的中心,那道模糊的轮廓缓缓睁开眼睛,整个世界的时空开始扭曲。顾清寒看到了无数个平行世界的画面——有的世界被深渊吞噬,有的世界只剩下断壁残垣,而在所有画面的尽头,都站着那个神秘身影。
“有趣的小家伙。”神秘身影开口,声音让整个宇宙都为之震颤,“但你以为,道心种子真的是用来封印我的吗?”随着话语落下,顾清寒体内的道心种子突然不受控制地飞向神秘身影,而他手腕上的时空纹路,竟开始与对方产生共鸣......
道心种子脱离顾清寒识海的瞬间,整个天地陷入诡异的凝滞。顾清寒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悬浮而起,手腕的时空纹路如同活物般扭曲攀爬,与神秘身影身上流转的深渊暗纹产生共鸣。朱雀发出绝望的凤鸣,琉璃火焰不顾一切地扑向那道身影,却在触及对方的刹那,被压缩成指甲盖大小的火苗,幽绿的光芒中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暗。
“原来如此......”顾清月握紧冰魄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冰剑表面凝结出蛛网状的裂痕,那是深渊之力正在无声侵蚀的征兆,“道心种子根本就是......”
“钥匙。”黑袍人溃散的残躯突然在虚空中重组,脸上带着扭曲的狂喜,“从归墟诞生之初,道心种子就是打开深渊主位面的钥匙!而你,顾清寒,不过是行走的容器!”
神秘身影抬手轻挥,顾清寒周身的时空纹路化作锁链,将他拖向祭坛中央。在即将触及对方的瞬间,顾清寒突然想起时空乱流中看到的画面——年幼的自己触碰深渊触手时,指尖那抹转瞬即逝的金光。他强撑着调动体内残余力量,将意识沉入血脉深处,竟在深渊气息的最底层,发现了一丝从未察觉的星辰微光。
“不对!”顾清寒眼中迸发前所未有的清明,“道心种子不是钥匙,而是......”他猛地咬破舌尖,以精血为引,将那丝星辰微光点燃。霎时间,被深渊侵蚀的道心种子突然绽放出净化之光,与神秘身影身上的黑暗剧烈碰撞。
祭坛西周的时空开始崩解,露出无数平行世界的残影。顾清寒看到另一个自己在深渊中沉沦,也看到姐姐为守护封印灰飞烟灭。雪羽突然化作流光没入他的灵台,无数星辰记忆涌入脑海——原来朱雀一族世代守护的,并非封印,而是等待一个能融合深渊与星辰的人。
“既然深渊想吞噬一切......”顾清寒周身光芒暴涨,将时空锁链尽数崩断,“那我就用星辰重塑秩序!”他双手结印,陨星剑与冰魄剑自动飞向天空,两柄剑碰撞的刹那,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首冲云霄,光柱中,全新的道心种子正在孕育,那是融合了深渊与星辰之力的——混沌道种。
混沌道种绽放的瞬间,整个归墟空间开始逆向重组。神秘身影第一次露出了错愕的神情,祂周身的深渊之力在混沌光芒的照耀下竟开始溃散。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被光芒撕扯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在发出不甘的嘶吼:“不可能!不可能!”
顾清寒悬浮在混沌道种中央,感受着体内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疯狂交融。他的头发开始由白转黑,又从黑变白,如此反复;瞳孔时而化作深渊般的漆黑,时而流转着星辰的璀璨。识海之中,混沌道种不断旋转,将深渊的毁灭之力与星辰的创生之力,编织成全新的力量法则。
朱雀与雪羽重新凝聚身形,此时的它们羽翼上闪烁着奇异的混沌纹路。琉璃火焰与星辰之光彻底融合,化作一种介于黑与白之间的诡异火焰。顾清月的冰魄剑裂痕尽数消失,反而焕发出更加凛冽的光芒,剑身上隐隐浮现出混沌道种的虚影。
“有意思,真有意思。”神秘身影的声音中不再有高高在上的傲慢,反而带着一丝兴奋,“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将两种对立的力量融合,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祂大手一挥,归墟深处传来阵阵轰鸣,无数深渊魔物倾巢而出,整个空间再次陷入黑暗。
顾清寒睁开双眼,眸中流转着混沌之光:“试试不就知道了。”他抬手轻挥,混沌道种散发出无数道光芒,每一道光芒都化作一把混沌剑刃,如暴雨般射向深渊魔物。被剑刃击中的魔物,瞬间被净化成最纯粹的能量,汇入混沌道种之中。
朱雀与雪羽同时发出清鸣,混沌火焰席卷天地,所到之处,深渊魔物纷纷化为灰烬。顾清月冰魄剑一挥,一道蕴含着时空之力的冰墙升起,将试图突围的魔物尽数封印。而那神秘身影,终于收起了轻视,周身深渊之力暴涨,化作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试图将一切都吞噬其中。
“今天,就是你的末日。”顾清寒将混沌道种抛向天空,道种瞬间膨胀,化作一个笼罩整个归墟的混沌领域。在这领域之中,深渊之力与星辰之力交织碰撞,形成无数恐怖的能量风暴。顾清寒身形一闪,冲入旋涡中心,陨星剑上凝聚着混沌之力,首首刺向神秘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