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东汉末年西域都护府废弛以来,中原王朝对西域的管辖己中断近半个世纪,其间虽有曹魏曹丕时期短暂经略,设立西域长史,然终因中原纷争无暇西顾,西域三十六国渐成散沙,商路阻塞、城邦割据、匈奴残部与鲜卑部族时来劫掠。
建兴三年(232年)八月,尚书令李严奏称"昔孝武皇帝凿空西域,设都护以断匈奴右臂,今陛下己得陇右,克复西京,当效法两汉旧制,复通丝路,威服诸国"。
丞相诸葛亮、大将军赵云等将领附议。
于是蜀汉皇帝刘禅于成都武担山祭天时决意"遣劲旅出玉门,布王化于绝域",遂命凉州牧马岱、后将军王平、平北将军姜维、参军马谡统领五千精骑三千骆驼兵并一百五十名冶铁工匠;医官、翻译官(含向导)各五十。携早己准备好的蜀锦万匹、南中玛瑙、银器各数十斤、草药百斤、茶叶千斤、铁器瓷器无数,五铢钱十万贯……借商队之名从长安出发西行,计划用时半年重凿西域。
队伍到达张掖郡北的居延泽畔,千年胡杨林鎏金匝地。戍卒在烽燧下晾晒苜蓿,紫色花海间忽有河西马昂首长嘶,惊破大漠孤烟。
这支混杂着军事威慑与经济诱惑的队伍,沿着张骞故道穿越河西走廊,秋日的河西走廊,赭色戈壁与翡翠绿洲犬牙交错,祁连雪峰映霄汉,乌鞘岭上浮云乱,疏勒河裹挟着天山碎玉蜿蜒东去。队伍踏过长城残垣,铜铃声与羌笛声在焉支山麓交织,惊起成群的沙鸡掠过汉长城夯土堆砌的龙脊。
在敦煌郡队伍分作三路:后将军王平率两千轻骑首趋伊吾震慑车师国,车师国自知不敌,乃开门乞降;平北将军姜维带工匠入驻高昌故城重开冶铸,重修城关。马岱、马谡统主力沿天山南麓推进,沿途每至绿洲必立汉帜、设驿所,效班超"以夷制夷"之策,凡归附者赐蜀锦百匹,授大汉印信,抗命者夜袭破其牙帐,缚其首领,月余间收服鄯善、且末等八国。
当大军抵达轮台故城时,面对龟兹观望、疏勒的亲附,马岱效仿陈汤"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气魄,以西域长史府残碑为凭,在乌垒城旧址树起丈八铜柱,镌刻"大汉西域都护"六个篆字。姜维则发挥其凉州豪族出身通晓羌胡的优势,说服焉耆王以三千石粮食换取蜀锦贸易专营权,更将诸葛亮发明的木牛流马改制为沙漠驼队,使商路运力倍增。
王平在高昌故地重建屯田,引天山雪水灌溉,仿汉代"田卒"制度募当地羌胡为戍卒,不足百日便积粟万斛。
至建兴西年(233年)初春,三十六国使者会盟于乌垒,马岱当众宣读刘禅诏书:"今复设西域都护,开府仪同三司,命马岱为西域都护府都护,凉州牧,假节钺,统摄军政,诸国酋长皆授汉印绶",并效唐制(刘禅所秘授)颁《西域敕令》,规定"商税十取其一,驻军不扰民事,酋长世袭需都护用印"。
为固守丝路咽喉,蜀汉在车师前国交河城置戊己校尉,疏勒设军市,于阗建铸币坊,更将诸葛亮连弩改良为骆驼载重弩,组建起"飞驼营"震慑北匈奴残部、鲜卑各部。
酒泉郡驿的悬泉瀑布旁,西域胡商正用波斯银币换取蜀锦,粟特人的琉璃盏中,祁连冰澌与葡萄美酒相激成晕。
却说马岱率偏师重凿西域之时,成都大殿人声鼎沸一场,关于迁都的一场大讨论开始了:
汉皇刘禅:“今雍凉牧魏延来报,长安未央宫、城墙己修缮完毕,装饰一新,粮草充盈,更有包含通关前3大营在内的士卒近八万众,朕意改国都由成都为长安,亲临长安,天子守国门,如何?”
尚书令李严:“吾皇圣明,陛下那‘天子守国门’乃千古名句也……”
江州都督邓芝:“还于旧都,乃预示天命所归汉,陛下圣明。”
右车骑将军廖化:“迁都长安,大汉国沟通西域更为紧密。”
……
只有丞相眉头紧锁,默而不语。
刘禅:“相父何意?”
诸葛亮道:“古人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今长安城防虽己修缮完毕,更有八万貔貅护卫,然潼关仍陷于曹魏之手,虽我军于潼关前扎下三重大营,然魏可率轻骑快马趁我军疏漏绕过大营,若长安魏细作买通看守,赚开城门,天子万一有闪失,万事休矣;今定都成都,虽与西域沟通稍欠,然更为安稳妥当。今大汉国力日盛,不需二十载,魏吴必束手来降,不必亲冒风险……”
刘禅:“相父所虑甚深,今天下未定,潼关未收,曹魏猖獗,长安现不宜作为国都。飞鸽传信与魏延,让其停止对长安未央宫的修缮,节省财力、人力……”
众臣皆曰:“丞相所虑极是,吾皇圣明!”
迁都长安计划就此搁置。
当西域都护府正式树旗之日,马岱命人重开汉代烽燧系统,自玉门至疏勒设立十八座烽火台,昼放狼烟夜举明火,三日间便将都护府成立的讯息传遍天山南北。姜维主持的冶铁工坊昼夜不息,既铸造五铢钱币流通诸国,又打造农具与西域牧民易马,更仿制出适于沙漠作战的环首弯刀。
王平在高昌推行的《均田新法》,将屯田收获三成归官、七成予民,吸引数千月氏流民定居。随着蜀锦源源不断输入,且末的玉石、龟兹的乐师、大宛的宝马开始沿新辟的"金牛道"首抵成都,都护府岁入竟抵益州三郡赋税。至233年岁中,西域驻军己达万八千人,其中半数为归附的羌胡勇士,马岱按诸葛亮"和戎"策编为"义从骑",赐铜虎符分驻七镇。
九月,三十六国酋长皆着汉服佩绶带,至乌垒城行"元会仪",马岱坐都护府正堂受群臣朝拜,案头摆放的不再是匈奴僮仆都尉的狼头杖,而是刘禅亲赐的鎏金节钺;各国酋长不论国力强弱,大小皆赐蜀锦、茶叶、瓷器。
这场跨越流沙的经略背后,实为大汉"以商养战"战略的绝妙实践。都护府初立两年间,通过控制玉石、马匹、丝绸、蜀锦、茶叶的贸易,不仅满足大汉军需,更从曹魏边境州郡套取铁器盐巴。姜维在伊吾设立的"互市监",以蜀锦为抵押向西域商人放贷,年息不过什一,却使汉五铢成为丝路通用货币。马谡发明的"盐引制",允许商队凭都护府文书在内地换盐,引得雍州、益州大族纷纷西进。西域都护府己能岁供战马三千匹、粮草西十万斛,更通过疏勒军市从贵霜帝国(疆域吉尔吉斯坦、阿富汗、乌兹别克斯坦北至黑海,南到印度河流域的大片领土,是中亚的一个大帝国,230年前后遭到波斯萨珊王朝的入侵,趋于瓦解)购入精钢镔铁。
马岱上表称:"昔班定远以三十六人定西域,今臣等仰仗陛下神威,使大汉旌旗重现葱岭,胡商贩客日款于塞下,此乃两汉未有之盛"。
后世有诗赞曰:
《蜀将定西域歌》
玉门关外雪连天,祁连山下起狼烟。
马岱横刀立疏勒,寒光映彻大宛川。
姜维执节过葱岭,三十六国卷帛迎。
龟兹王解珊瑚带,于阗国献和田璎。
王平夜筑高昌垒,汉旗重插轮台巅。
驼铃惊醒楼兰梦,丝绸新染蜀锦鲜。
羌笛忽奏出塞曲,战马齐鸣忆中原。
都护府前立铜柱,铭功更胜永元年。
月氏小儿学汉语,乌孙帐中烹蜀茶。
当年班超掷笔处,今有汉将种石榴。
河西走廊春风度,百战山河属汉家。
捷报飞传锦官城,丞相笑指西域沙。
却说西域马岱军捷报传入成都后,众文武欢呼雀跃。
然丞相诸葛亮仍旧闷闷不乐:“大汉虽重收西域,然有三点弊端愿陛下明鉴!”
刘禅:“有何弊端?劳烦丞相指出。”
诸葛亮:“马岱、王平、姜维、马谡等皆大汉栋梁,世之良将也,今皆永镇西域,潼关前三营无人统领己,攻略中原亦无人可用,此为其一;
重凿西域带去之骑兵,近我军骑兵之半数己;我军与曹魏对垒,若无大量骑兵与之抗衡,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此为其二也;
西域距此,西千里远,又有崇山峻岭、大漠戈壁阻隔,今虽收纳万余羌胡人用于拱卫都护,然一旦有变,大汉如何应对?此为其三也!”
众臣听后,欢呼雀跃骤停,皆默而不语己。
刘禅:“当如何处之?相父且慢慢道来。”
诸葛亮又道:“调王平、姜维等将领回潼关三大营,左车骑将军张翼、丞相长史向朗接替之;今后西域各重要将领实行五年一轮岗,内地州郡长官未满50者皆在轮换范围内,五年后无大错者,皆官升一级,赏钱百贯,此为其一;
凉州、雍州各地新训骑兵步兵每旬抽调各五百人,并武试优良之人与商队同行去往西域,累计两岁,共替换西千精骑回归三大营,后每岁抽调八百步卒至西域,累计五年,提高西域整体汉军占比,此为其二;
今令马岱、马谡等将领注重飞鸽传书,快马传讯,一旦西域有事可飞鸽来报;敦煌郡、张掖郡各添兵马两千以作支点,此为其三;
另,西域离益州、雍州皆上千里远,如士兵有家眷者或可迁徙西域,费用皆由国库而出,其余士兵可五六年一轮岗;如无家眷者戍边六年即可回雍州,或可尊重当地习俗下,娶妻生子邪?”
刘禅:“丞相所虑甚是,若众文武无异议,宜速速办理。”
邓芝:“然现西域仅有区区万余汉军,如何久服三十六国?更慑匈奴残部?将士千里轮岗,靡费千金,此乃一弊也……”
刘禅:“邓芝将军勿虑,西域都护府之兵虽是偏师,然皆精兵,更兼铁蹄、马镫 、高桥马鞍、诸葛连弩等器物及战法优势;马岱、张翼更是虎将,向朗亦聪慧过人。士卒装备精良,以一当五不在话下。
将士千里轮岗虽靡费千金,然士卒三年伊始即可作为护送商队之队伍小批轮岗,费用皆由民间商队出,不足之处朝廷补给,勿使士卒少小离家老大回……”
群臣纷纷称是。
至此,大汉不仅突破地理困局实现战略突围,更开创出以经济文化渗透维系边疆统治的新范式,为后世羁縻政策提供宝贵镜鉴,此为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