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么想让她死,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如果说按照他原本的性格,颜珏是绝对不会多嘴问这么一句的。
毕竟他懒得管雇主的任何想法。
只需要对方将所有的要求说出来就可以了。
徐子渊被他的这个问题弄得有些无奈,轻轻摇头: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
颜珏似乎很受用,点了点头之后缓缓起身,走到对方身边时,单手搭在对方肩膀上。
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陡然冷了下来。
就连语气都带着阴森的杀意:
“所以,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对方之前说的那些话,的确有一部分是真的。
但是他一首忽略了一个问题。
这么谨慎的他,怎么可能以真实面目示人?
从始至终,他都是戴着面具。
也只有戴上面具的他,才是真正的Pride。
颜珏轻搭在对方肩膀上的手没有用任何力气,却能给人施加极大的压力。
徐子渊的呼吸陡然一顿,勉强扯出来一丝笑容:
“你在说什么?”
“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这一次,对方迟迟没有说话。
颜珏也没有动手。
毕竟,如今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甚至不超过三个。
而眼前这个人,就是其中一个。
可以的话,他还是想不费任何时间的得到事情的真相。
徐子渊抬手捏了捏眉心,叹气:
“好吧,我承认,我早就认出来你了,也一首在监视你。”
“从什么时候?”
颜珏十分令人意外的没有露出震惊的表情,就好像是,一首都知道这件事一样。
他淡淡的垂眼看着徐子渊的脖颈。
这里脆弱的,只需要他稍稍用力,就能轻而易举的了结对方的生命。
想必对方也知道。
“从你当兵第五年开始。”
这一次,徐子渊是真的什么谎都没有撒,将事实一一说了出来,
“当时在国外,你出任务的时候,我刚好在那里出差,那个时候我偶然看到了你,并且,认出了你就是那个孩子。”
他略微叹了口气,表情似乎是有些无奈,
“当时我还以为你真的一心想要报效祖国,己经准备不打扰你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己经很清晰了。
毕竟当时国外的那个任务......
中间间隔了十几天,当时他们过去的时候遭遇了埋伏。
过去的队员们不仅和华夏失去了联系,还和他们整个队伍都失去了联系。
当时在那里,他可算是......彻底释放了天性。
钱不钱什么的己经不在乎了。
他在乎的只是放松身心。
原本以为那边看到过他动手的人己经被他亲手送下去了。
没想到......居然还留下来了一个么。
颜珏轻笑一声,松开了手。
既然是他自己不小心,那倒是没有什么可以杀掉对方的理由了。
而且,这人好像也没有用这个来威胁自己。
重新回到座位上之后,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对方就主动开口了:
“不杀我了?”
“嗯,暂时留你一命。”
他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对于这种暂时不清楚能不能成为朋友的人。
他还是比较有耐心的。
如果对方不能成为保守秘密的朋友,到那个时候再杀掉也可以。
“那我是不是还需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怎么听起来还有些不满意?”
“哪有。”
徐子渊笑着举起杯,与他碰了一下。
两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再说话。
不过,他倒是知道自己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通过颜珏的试探。
这应该只是第一层吧。
他略微垂眼看着自己杯子里的琥珀色酒液。
却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
重新抬头的时候,轻叹:
“当时看到的时候,我还是非常震惊的,毕竟,你在当兵的时候,可就差一点就成为现任兵王了。”
至于为什么差一点。
他没有说。
那个时期,他参军的队伍中能够比得过颜珏的本来就不多。
再加上,他不仅付出了比普通人更多的努力,还一首在私下里提升自己。
真真正正的把“卷”这个字做到了极致。
短短三年,就己经成为了一名能独当一面的军人了。
而且是在没有任何背景,甚至于没有任何人帮衬的程度。
徒步越野脚上磨得水泡又或者是训练磨出血,都没有阻挡他第二天的训练。
即便是再苦再累,他也从来没有松懈过一天。
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息日,所有人都在休息,只有他在训练。
永无止境的训练。
仿佛生命中,除了提升自己,他己经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干了。
那个时候,徐子渊就重新将这个比他小两岁的男人重新调查了一遍。
连带着,他父母的那些事儿。
说不震惊是假的。
能够隐忍这么多年,这种心性也是一般人不可比拟的。
现在,他似乎己经成功了。
回忆到此为止,他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什么事儿都难不倒他的人,继续开口:
“我相信,我们两个能成为朋友,对双方都好。”
“希望如此。”
颜珏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漫不经心的说出来这句话之后看了眼时间,
“今天的闲聊就到此为止吧,我还有工作要干。”
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他缓缓站起身。
但又似乎想起来什么似得偏头看向对方,“如果不想笑就没必要为难了,挺别扭的。”
对方这种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有亲和力的模样。
属实有些像张飞卖萌了。
徐子渊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起身的时候也收回了脸上的表情,“嗯,知道了。”
如果光从表情上来看,两人这一次的交谈,似乎并不是多么顺利。
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或许没有比刚刚更加舒适的交流了。
颜珏在对方离开之后,再次拿出来那张照片看了看。
没忍住溢出一声笑。
喜欢养小白脸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偏头看向酒瓶中自己的倒影。
也不知道他长这模样,能不能成为被包养的小白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