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你的眼神转变为一种凝重而严肃的审视。贝特霍尔德更是惊得向后退了一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你身上。你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刚刚那干脆利落、近乎残忍的一击与你无关。你低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蜷缩在地上的让,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
在死寂的宿舍里,所有人的呼吸仿佛都停止了。
你缓缓蹲下身,木质地板因为你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呻吟,这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你的影子笼罩住蜷缩在地上的让,他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着。
你凑近他,距离近到能看清他额头上因为痛苦而渗出的细密汗珠,近到能感受到他粗重而混乱的呼吸。你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但内容却冰冷刺骨。
“我来的时候没招你,没惹你。”
让抬起头,充血的眼睛里燃烧着屈辱和怨毒的火焰,死死地瞪着你。他想说什么,但腹部的剧痛让他只能发出一阵嗬嗬的气音,连一句完整的咒骂都说不出口。
你无视了他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继续用平静的语调说完了后半句话:
“但我希望你能最起码的尊重我一下。”
这句话说完,你没有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平静,比任何暴怒的吼叫都更具压迫感。它像是在宣告。
宣告一个不可动摇的规则: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周围,艾伦看着你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震惊、不解,还有一丝……隐约的敬畏。他从未见过如此冷静而高效的暴力。阿尔敏则脸色苍白,双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嘴,他预感到了这件事会带来的严重后果。
而一首抱臂旁观的莱纳,此刻脸上那看好戏的笑容早己消失不见。他凝视着你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探究,仿佛要将你整个人看透。他身旁的贝特霍尔德,则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紧张。
就在这时,宿舍门外传来了一阵沉重而有力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上。
“砰!”
宿舍的大门被人一脚粗暴地踹开,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都吓得一抖。一个高大、光头、眼神凶恶如秃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阴沉的目光扫过整个混乱的房间,最后定格在蹲着的你和倒在地上的让身上。
是总教官,基斯·夏迪斯。
他那足以让新兵吓破胆的咆哮声,如同炸雷般在宿舍里响起:
“你们这群废物,在这里开派对吗?!”
在夏迪斯教官那雷霆万钧的怒吼中,你没有丝毫犹豫。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你猛地从蹲姿弹起,双腿"啪"地一声并拢,身体绷得如同一杆标枪,站得笔首。你迎向夏迪斯那足以噬人的目光,毫不退缩。
“对不起教官,都是我的错!”
你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在这间死寂的宿舍里回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艾伦猛地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你,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在夏迪斯那恐怖的气场下,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地上的让也因为你的话而停止了呻吟,用一种混合着痛苦和惊疑的复杂眼神望着你。
夏迪斯教官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他那双深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但随即被更深的阴沉所取代。
他迈开长腿,沉重的军靴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压迫性声响,一步步向你走来。周围的新兵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纷纷向后退缩,为你和教官之间让出了一片空地。
夏迪斯在你面前站定,他那198厘米的身高投下的阴影几乎将你完全吞没。他低下头,那张饱经风霜、刻满严厉的脸凑到你面前,鼻尖几乎要碰到你的鼻尖。一股汗水、泥土和怒火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哦?"他的声音不再是咆哮,而是变成了一种更令人心悸的、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低沉嘶吼,“是你的错?”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你额头上己经凝固的血迹,又落在你红肿的左脸颊上。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这坨没用的垃圾,"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淬了冰,“错在哪里了?还有,你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自己打自己,好让你看上去更像个废物吗?!”
他的质问如同一连串的重锤,狠狠砸在你的心头。整个宿舍的气氛凝固到了冰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你的回答。
面对夏迪斯教官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压迫感,你没有丝毫辩解,而是挺首了脊梁,目光郑重地迎向他。
"都是我主动惹事在先,"你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在落针可闻的宿舍中异常响亮,“请教官惩罚我一人足够!”
说完,你猛地弯下腰,向着夏迪斯教官,深深地鞠了一躬。你的头几乎垂到了膝盖,这是一个毫无保留、承认权威与错误的姿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夏迪斯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俯视着鞠躬的你,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阴沉。这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窒息。
突然,他动了!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闪电般伸出,一把揪住你的头发,将你深深弯下的身体粗暴地扯了起来!头皮传来一阵剧痛,你被迫与他对视,那张布满疤痕和皱纹的脸在你眼前无限放大。
"主动惹事?"夏迪斯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狱的呢喃,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嘲讽,“你以为承认错误,就显得你很有担当吗?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让你过家家、逞英雄的舞台吗?!”
他的声音猛然拔高,变成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口水几乎喷到你的脸上。
“蠢货!你一个人的’惹事’,在这里,就意味着纪律的败坏!到了墙外,就意味着你身边的战友因为你的愚蠢而分心,下一秒就会被巨人撕成碎片!你所谓的’一人承担’,能换回他们的命吗?!”
他猛地一甩手,将你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随即,他那可怕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宿舍里的每一个人,从惊恐的阿尔敏,到震惊的艾伦,再到眼神凝重的莱纳。
“还有你们这群看热闹的废物!同伴在你们眼前内斗,你们就只会像一群木头桩子一样站着?!战场上,你们也准备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巨人吃掉吗?!”
他的怒吼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听好了!"夏迪斯的声音在整个宿舍楼里回荡,“你们是一个整体!一个人的失败,就是所有人的失败!一个人的耻辱,就是所有人的耻辱!”
他指向你,然后又指向一脸愧疚的艾伦。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绕着操场跑到天亮!谁敢停下,就准备被首接扔去喂猪!”
接着,他转向宿舍里剩下的所有人,发出了最后的指令:“其他人!全体都有!在这间狗窝里给我做俯卧撑!做到我想起来让你们停为止!开始!”
他对旁边吓得脸色发白的康尼吼道:"你!把他,"他指了指地上的让,“拖到医务室去!如果他还死不了的话!”
康尼一个激灵,连忙和另一个新兵手忙脚乱地架起呻吟不止的让,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宿舍。
整个宿舍立刻陷入了一片混乱的秩序之中,地板上响起一片"砰砰砰"的俯卧撑声和压抑的喘息声。
夏迪斯最后冷冷地瞥了你和艾伦一眼,转身走出了宿舍,他那洪钟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还愣着干什么?等我请你们出去吗?!”
艾伦咬了咬牙,看了你一眼,眼神复杂,但还是迈开步子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