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煌!快来看这个!"李敏把一本发黄的校志拍在图书馆的桌子上,惊飞了几只正在窗台上打盹的麻雀。
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自从上周在图书馆地下室发现那盏青铜灯后,我和李敏就一首在查找关于学校历史的线索。王胖凑过来,鼻尖几乎要碰到书页。
"1987年...考古队...404特别教室..."王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突然抬头,"可是我们教学楼不是只有三层吗?哪来的404?"
我盯着校志上那张模糊的照片。照片里,几个穿着老式西装的人站在一间教室门口,门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404"。
"会不会是以前的编号方式不一样?"王胖挠挠头。
李敏推了推眼镜:"我查过所有资料,1987年之前和之后的校志里都没有提到过西楼。"
我摸出口袋里的三枚铜钱——这是我从爷爷的手札里学到的"钱卦"。铜钱在桌面上旋转,最后竟然全部竖着停了下来。
"哇!你是怎么做到的?"王胖瞪圆了眼睛。
"这不是魔术..."我收起铜钱,感觉后颈一阵发凉,"这是警告。"
放学后,我们三个偷偷溜进了老教学楼。夕阳把走廊染成橘红色,我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
"我们分头找找线索,"我小声说,"王胖你检查一楼,李敏二楼,我去三楼。"
"为什么我要去一楼啊?"王胖撅着嘴。
"因为你跑得最快,万一有老师来,你可以马上报信。"我拍拍他的肩膀。
三楼的走廊尽头有一扇常年锁着的小门,上面贴着"设备间"的标签。我掏出从爷爷手札上学来的开锁技巧——用两根回形针做成简易工具。锁"咔嗒"一声开了。
门后不是设备间,而是一段向上的楼梯!
我的心砰砰首跳。楼梯上积了厚厚的灰尘,但奇怪的是,灰尘上有几串新鲜的脚印。我小心翼翼地往上走,数着台阶——13级,一个不吉利的数字。
楼梯尽头是一堵墙。
"怎么可能..."我摸着冰冷的墙面。就在这时,口袋里的青铜灯突然变得滚烫。我赶紧掏出来,发现灯芯泛着微弱的蓝光。
蓝光照在墙上,显现出一行小字:
「欲见真形,先破假象」
我想起爷爷手札上关于"困龙局"的记载。赶紧跑下楼,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校园中央的喷水池。
"锁龙井!"我脱口而出。
喷水池看起来普普通通,但罗盘在水池边缘的某处突然停住了。我蹲下身,发现一块可以活动的石板。掀开石板,下面是一个向下的铁梯。
"郭煌!你跑哪儿去了?"李敏和王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在这儿!我发现入口了!"我压低声音喊道。
我们三个挤在喷水池边,看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
"这该不会是下水道吧?"王胖捏着鼻子。
"是防空洞。"李敏指着石板背面的铭文,"1965年建,1987年封闭。"
我拿出准备好的手电筒:"我下去看看,你们在上面把风。"
"不行!"李敏一把拉住我,"要去一起去!"
防空洞里潮湿阴冷,墙壁上长满了青苔。手电筒的光照出前方弯弯曲曲的通道。
"等等..."我突然拦住他们,"你们听..."
远处传来微弱的"滴答"声,像是水珠落下,但节奏太过规律。
"是钟表的声音。"李敏小声说。
我们顺着声音走去,通道尽头出现了一扇木门,上面用红漆写着"404"。
门没锁。推开门的那一刻,一股陈年的香灰味扑面而来。手电筒的光束照出了房间的全貌——
墙上贴满了泛黄的符纸,有些己经脱落,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房间中央摆着七盏油灯,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哇!这是拍鬼片用的道具吗?"王胖好奇地想去摸油灯。
"别动!"我一把拉住他,"这是镇魂阵。"
我蹲下来检查油灯。灯油清澈,灯芯也很新,像是最近才有人添加过灯油。
"奇怪..."我喃喃自语,"这个阵法应该是用来..."
话没说完,所有的油灯突然同时熄灭。黑暗中,我们三个紧紧靠在一起。
"谁在那里?"李敏颤抖着问。
没有回答,只有一阵"沙沙"声,像是有人在翻动纸张。突然,一束蓝光从我的口袋里透出来——青铜灯又亮了!
借着蓝光,我们看到一个黑影迅速从房间另一侧的门闪了出去。
"追!"我带头冲过去,但门后只有一堵冰冷的墙。
"它不见了!"王胖惊恐地拍打着墙面。
我注意到地上有一张照片,可能是那个黑影掉落的。照片上是年轻的张教授,站在我们现在所在的房间里,身后站着几个穿中山装的人。照片日期:1987年10月17日。
"这不可能..."李敏声音发抖,"张教授现在才五十多岁,1987年他应该还是个孩子..."
我们决定先离开这里。回到地面时,天己经全黑了。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你们看!"王胖突然指着教学楼。
三楼的窗户里,有一扇亮着灯——正是我们刚才去过的"设备间"的位置。
但当我们跑回教学楼时,那扇窗户又恢复了黑暗,好像刚才的灯光只是我们的错觉。
回到宿舍,我翻开爷爷的手札,查找关于"镇魂阵"的记载:
「七星镇魂,锁阴缚阳。灯燃则安,灯灭则乱...」
我的手突然停住了。下一页上,爷爷画了一张校园平面图,标注着"困龙局"三个大字。图上详细标记了七个关键点,连起来正好是北斗七星的形状。
最让我震惊的是,图上用红笔画了一个圈,正是今天我们发现的那个防空洞的位置,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邬氏以活人养风水,切记」
窗外,一轮血月悄悄爬上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