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天文台的激光束仍在星轨上刻着微光,苏墨手中的断剑突然震颤起来。剑身上的地球星图渗出蓝芒,与少宗主掌心的星光共鸣,那些崩碎的魔蛛背甲竟在空中重组,化作十二盏悬浮的星灯。少宗主茫然抚上心口,那里本该是黑星核的位置,此刻却跳动着一枚透明的星茧:“我好像......记起了师父教我辨认南河三的夜晚。”
柳烟的半块罗盘突然发烫,镜面上浮现出莲台秘境的星轨坐标。当苏墨踏碎虚空时,发现九色莲台的根系己穿透苍墟鼎的裂痕,新芽尖端的露珠正滴入星茧——露珠触及星茧的刹那,少宗主周身爆发出纯净的星辰之力,那些被魔主腐蚀的经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魔主残魂寄生过的肉身会成为星轨锚点。”凤栖梧的声音从星灯中传来,她的元神己与莲台根系融合,“但新芽里的露珠是初代阵主的记忆碎片,能洗去黑炎烙印......不过,鼎灵说蓝星那个婴儿......”话未说完,莲台突然剧烈摇晃,新芽尖端的露珠竟分裂成两半,一半没入少宗主的星茧,另一半射向地球的方向。
苏墨追着露珠来到产房外,看见婴儿的母亲正握着一枚褪色的护心镜——那是他儿时戴过的旧物。婴儿啼哭时,掌心的星轮纹路突然与断剑共鸣,整座城市的霓虹灯竟组成了残缺的北斗星图。而在宇宙另一端,被封印的魔主残魂突然发出冷笑,他的怨念渗入星轨裂隙,将一颗垂死的红巨星点燃成血色。
“不好!魔主在用红巨星的能量冲击封印!”少宗主突然出现在苏墨身后,他眉心的星茧己化作星辰印记,“师父当年说过,每代阵主的传承都会伴随‘星劫’,而这次的劫数......在人类的意识海。”他指尖弹出星光,竟在空气中展开人类文明的记忆星图——从甲骨文到互联网,所有智慧结晶都被血色雾气侵蚀。
柳烟的罗盘镜面上突然浮现出悖论:“露珠分裂时,一半净化肉身,一半......激活了蓝星人的星轨感知力。现在所有抬头看星的人,都可能被魔主的怨念入侵!”她的话音刚落,地球上空的星灯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血色星轨组成的巨大旋涡,无数人在街头茫然抬头,瞳孔映出扭曲的星图。
苏墨握紧断剑刺入莲台新芽,剑刃与露珠融合的刹那,九色莲瓣突然脱落,化作十二道流光钻入地球各大文明的古迹——埃及金字塔的壁画突然亮起星辰轨迹,敦煌石窟的飞天飘带化作星链,吴哥窟的浮雕竟浮现出从未见过的星象。少宗主按住眉心的星辰印记,将自己的元神注入星茧:“用我的记忆做诱饵,引魔主残魂进入意识海!”
当血色旋涡吞噬少宗主的身影时,苏墨感觉断剑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看见少宗主的记忆在意识海中展开:幼时在莲台偷学阵法被师父敲头,成年后替师弟们顶罪受罚,甚至被魔主寄生时仍在保护苍墟鼎的碎片。这些记忆碎片与地球人的文明记忆碰撞,竟在血色旋涡中开出忘川花。
“原来守护的意义......是让记忆成为星辰。”苏墨引动苍墟鼎的力量,将所有忘川花的光芒汇入断剑。当剑刃劈开意识海的刹那,他看见魔主残魂正蜷缩在少宗主的童年记忆里——那是个暴雨夜,小少宗主抱着受伤的流浪猫躲在莲台底下,而魔主的怨念正试图扭曲这段温暖的记忆。
“你以为腐蚀记忆就能掌控星轨?”苏墨将断剑插入记忆裂缝,地球各大古迹的星轨光芒突然汇聚,在意识海中织成新的封印,“人类会忘记很多事,但刻在骨子里的善意......永远是星轨的坐标。”话音未落,少宗主童年记忆里的流浪猫突然化作星光,挠碎了魔主残魂表面的血色硬壳。
血色旋涡在轰鸣中消散,地球夜空中的星灯重新亮起。少宗主的元神回到肉身时,胸口的星茧己化作一枚透明的星辰吊坠,里面封印着魔主残魂最后的怨念。而在莲台秘境,新芽己长成完整的九色莲花,花心躺着一枚温润的玉胎,胎纹正是苏墨儿时画错的星图。
“鼎灵说,新的阵主需要在蓝星完成‘记忆试炼’。”柳烟的声音从罗盘传来,镜面上浮现出婴儿的笑脸,“但你看这玉胎的纹路......当年初代阵主故意让你画错星图,是不是早就料到今天?”苏墨抚摸着玉胎上歪扭的星星,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真正的星轨,从来不是测算出来的,而是用每段温暖的记忆铺就的。
地球的天文望远镜里,那颗被点燃的红巨星突然坍缩成白矮星,表面竟浮现出莲花状的星斑。苏墨将断剑插回苍墟鼎时,发现鼎壁上多了新的刻痕——十二道星轨围绕着一颗蓝星,而蓝星的地轴上,正插着他儿时画错的那支蜡笔。少宗主望着莲台新芽喃喃道:“看来下一场星劫,要等这孩子学会画星图的时候了。”
晚风拂过产房,婴儿突然咯咯笑起来,掌心的星轮纹路闪过微光。窗外的夜空里,十二颗流星再次首尾相连,只是这次组成的不再是陌生星象,而是某个少年画错千百次的北斗七星,每颗星星都歪歪扭扭,却被月光镀上了永恒的金边。而在宇宙深处,愈合的星轨裂隙中飘来新的忘川花,花瓣上倒映着初代阵主的笑脸——他终于等到了,那个让错误星图成为传承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