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川的脸色黑沉如墨。
“你的抑郁症不是好了吗?医生说过,病好了就不能再吃这个药,这药吃多了会闹自杀。”
他很生气,用力扣住了我的下巴:“叶浅秋,你竟然为了一个死了十年的孩子,想出吃药这招逼我?”
我疼得直颤:“我没有逼你,我只是疼,吃药止疼……”
陆凌川却不信。
他阴沉掏出电话:“成天惦记着死掉的孩子,活人你是一点都不管了?我治不了你,让你妈来治你。”
电话很快接通,陆凌川冷硬说:“你女儿又犯病了,寻死腻活跟我闹,三分钟内劝好她,否则你儿子的职位我就不保证了。”
电话递给了我,里头很快就传来我妈不耐烦的训斥。
“叶浅秋,你是不是非要把所有人逼死才甘心?”
“你弟弟还在陆氏上班,他谈了女朋友,已经准备买房谈婚论嫁了,要是没工作,你要你弟弟怎么过日子?赶紧跟凌川道歉!”
我喉中哽塞无力:“妈,弟弟是你的儿子,难道我不就是你的女儿吗?我真的很痛苦……”
可我妈不等我说完,就接着骂:“你当着富太太有什么好痛苦的?你没有子宫,凌川都好吃好喝养着你,你有什么资格跟凌川闹?”
“算妈求你了,我辛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别做白眼狼行不行?不要闹了,让我们叶家跟着陆家过个好日子吧。”
听到这话,我身体顿失了所有力气。
通话结束后,陆凌川将手机夺了回去:“叶浅秋,你妈说的对,人活着要感恩,做人别太自私。”
我凝着虚空,浑身发抖:“我只想知道孩子葬在了那里,想去见见他,我有错吗……”
陆凌川看着我,手臂青筋崩起,强行把我带到了医院的心理诊疗室。
“叶浅秋,你已经好几年没发病了,最好不是装给我看的!”
很快,我被打了镇定剂,躺在病床上昏睡过去。
但我依旧很痛苦,阖着双目,仿佛在梦魇之中。
医生面色凝重:“陆先生,按照陆太太的抑郁症病史,建议你们尽快要个孩子,她迫切需要一个孩子来弥补十年前的心理创伤。”
陆凌川低沉回答:“我们的孩子很快就会出生了。”
医生点了点头:“你们有准备就好,对了,像你太太这种患者,有时候能刺激她情绪激动反而是好事,最怕的就是她不哭不闹,才最危险。”
陆凌川没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时,陆凌川就在床边。
“醒了?”
看出他语气里的关心,我心口却在发痛。
陆凌川是京市名声大噪的企业家,身家过亿,商业巨擘,却因为我没能给他生个孩子,让他这十年失去了男人的尊严。
正当我又想跟他提起离婚的时候,陆凌川率先开了口。
他的声音俨然恢复了冷漠无情:“嫣然有些贫血,你的血型跟她匹配,既然你醒了就准备一下去给嫣然捐血。”
我疑惑问:“我只是最大众的血型,血库很充足。”
陆凌川突然扣住我的下巴,眼神充满逼迫:“她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只要你给她捐血,生出来的孩子就会带有你的基因,孩子会长得更像你,你明白吗叶浅秋?”
我却是苦笑:“孩子是否像我又有什么关系?你跟我离婚,彻底抛去关于我的一切,好好走向新生活不行吗?”
“够了!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陆凌川将我拉到了输血室。
我像提线木偶地坐在他身边,目光空洞地看着长针扎进了我血管。
忽然隔壁的妇产科传来一阵阵孩子的哭声。
我像是噩梦惊醒,瞳孔猛地一缩。
“孩子……”
“是我的孩子在哭!”
我在陆凌川怀里奋力地挣扎:“你放开我,我的孩子在哭……我的孩子……”
陆凌川用力地把我抱紧,颤抖的掌心强摁住我的手臂,对护士下令:“还不快抽!”
血才抽了不到一半,我昏倒在了陆凌川怀里。
再度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电疗椅上。
“凌川,你要做什么?”
陆凌川坐在旁边,面色沉沉:“你刚才发病了,为了保证你正常,我让医生给你做电击治疗。”
我脸色发白:“你……你说什么?”
我瞬间被一抹过去的记忆击中。
很久以前有一次我情绪失控,医生提出电击治疗,但被陆凌川否了。
当时的他心疼地搂着我,安抚我说:“浅秋,我们不电击,你会慢慢好起来的,我等你恢复,我陪着你一起……”
而如今,他已经不在乎我是否承受得住电击……
眼见陆凌川要离开电疗室,我奋力挣扎。
“不要!陆凌川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不治——”
可下一秒,一道强劲的电流从我的头顶贯穿到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