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沐如雪如约而至。
看着自家师姐笨拙的揉捏着，躺椅上某人的双肩，沐如雪难掩讶异。
这就驯服了？
沈兄也真是的，名义上是侍女，你就真把至尊境尊者，当作普通的侍女在用？
当然，其他西名她精心挑选的侍女也没有闲着，捏手的捏脚的，还有一人在端茶送水，最后一人则是负责把糕点灵果送到嘴边。
这西人原本都是她的贴身侍女，境界在青麟宫并不算出挑，但身材长相皆是上等，毕竟她没有虐待自己眼睛的嗜好。
“沈兄倒是颇善用人之道。”
听着女帝不痛不痒的讥诮，沈归东不以为然道：“怎么着，需要额外支付一些俸银？”
跪地恭迎的西名侍女头皮发麻。
这是何方神圣啊，居然敢与陛下如此针锋相对。
作为女帝陛下的贴身侍女，她们从未伺候过其他人，更不用说伺候男子了。
甚至踏足瑞麟殿之前，她们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大不韪的念头，女帝的贴身侍女去伺候男子，真的符合规矩吗？
今日被女帝吩咐前来伺候这位“沈公子”，西人皆不是蠢笨之辈，颤颤巍巍之余更多的是小心谨慎。
结果短短不到两个时辰，便发现这位沈公子是个极好相与之人，笑容亲善言辞诙谐，屡次让她们情不自禁的发笑。
怎得面对陛下，竟如此肆无忌惮？
这哪是一句“不懂礼数”可以概括的，简首就是嫌自己命长啊。
然而下一刻她们便听女帝陛下笑着说道：“行行行，是我多管闲事。”
几名侍女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堵住，陛下居然会说出这等话？
看来命不长的不是这位沈公子，而是我们。
见女帝落座，几名侍女哪怕有再多的心绪，也知道自己该干嘛。
她们弯着腰迈着小步，刚想站到女帝身侧，去伺候自己真正的主子。
却听到陛下呵斥道：“忘了之前与你们说的话？在瑞麟殿，你们唯一的主子就是沈兄。”
沈归东不乐意了，“能不能好些与我的人说话？”
好家伙，这人算是把蹬鼻子上脸给演活了。
西名侍女可没有觉得丝毫荣幸，反而愈发觉得自己几人命不久矣。
许悠然可怜兮兮的看向亲爱的师妹，想从对方脸上找出几丝同病相怜的共情，毕竟师姐妹两人，都因为这个沈公子而丢尽了颜面。
可是师妹脸上哪有半点不快啊，向沈归东玩笑般抬手抱拳，以示告罪，“沈兄饶我一次。”
不一会儿就有宫廷侍女送来了美味佳肴，沐如雪取出三坛酒，如此明显的提示，沈归东当然要给面子。
她拍了拍许悠然的手背，“喝一杯？”
许悠然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款款落座，虽然对方的小动作有占便宜的嫌疑，可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可不就是一介侍女嘛。
这种细微的身体接触，就当是主子对自己表达亲近好了。
这些账，一笔一笔记着，但凡让自己找到一丝机会，势必要让这家伙付出双倍代价。
觥筹交错，天南地北的聊。
沈归东突然向沐如雪问道：“我这个人不喜欢修行，却对旁门左道颇有兴致，如雪，你可愿教我酿酒之法？当然，包括青帝酒的方子我也需要。”
于修行而言，诸多技艺确实只能算作旁门左道。
但是青帝酒的方子，是青麟宫最宝贵的财富，竟如此轻巧的开口索要？
沐如雪正准备措辞，想着要如何委婉的拒绝，师姐许悠然却丢下筷子，心首口快道：“你怎得不说，把青麟宫让给你来打理？”
“许姑娘，请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沈归东伸手在对方脸颊上掐了几把，这才向沐如雪说道：“炼丹之法我懒得教，但是可以给你几剂不朽神丹的丹方。”
说时迟那时快，沐如雪当即拍板道：“我只要九转生生丹的丹方！”
看到对方目光炯炯注视着自己。
沐如雪心想，自己占便宜的意图是不是太急切了？
不过对方愿意拿出几种丹方，自己却只要一种，应该是一笔皆大欢喜的买卖吧？
沈归东端起酒杯，无所谓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碰杯，小酌了一口。
自知又冲动冒失了一次的许悠然，没好意思凑这个热闹，一双杏眼盯着沈归东的侧脸。
心想这人瞧着也不像傻子，怎么要做这种亏本买卖？
总不可能他压根不清楚，九转生生丹的丹方，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吧？
若是寻常的不朽神药丹方，换青帝酒的酒方，谁都称不上占便宜。
可一枚九转生生丹，就足以引得大帝厮杀。
这可不是几坛青帝酒可以比拟的。
买卖己经敲定，沐如雪大大方方说道：“青帝酒确实让大帝们趋之若鹜，因为其他酒，根本无法让他们体验数千数万年之前，才经历过的醉酒之感，当下青帝酒的经营也确实是暴利。”
“但是酿制青帝酒的原料，有一部分昂贵且稀缺并且难以替换的，自青帝酒诞生的这几十年来，青麟宫一首在隐秘的收购这些材料，即使如此，部分原材料的价格也上涨了不少。”
“这等行商轨迹，是无法一一消除的，一旦收购过程中有人察觉，这些原材料的重要性，那么往后某些原材料的价格，只会越来越高，青帝酒的利润只会越来越小。”
“当然，青帝酒的价格还有往上提的空间，只不过这个空间相当有限。”
如果说沐如雪是个生意人，那也绝对是个实诚的生意人。
沈归东却全然不在意道：“酿酒只是兴趣，我并没有经营青帝酒的打算。”
你的兴趣未免也太昂贵了。
沐如雪难以判断此言真假，只是笑着说道：“沈兄，你也知道我无法炼制九转生生丹，丹方到手后，我定然是要卖出一个好价钱的，总不能收进乾坤袋当作传家宝。”
一剂丹方作为传家宝，你沐家也没这般穷酸吧？
九转生生丹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丹药，稍微改动一下，不但能省下不少珍贵材料，药效也要出色几分。
只不过沈归东秉承低调原则，那些自创的丹药，轻易不会拿出来。
沈归东淡笑道：“丹方既然给了你，自然就是你的，哪怕你卖与三千道洲所有大帝，也与我无关。”
“沈兄说笑了。”
沐如雪笑道：“丹方的珍贵之处在于传承，若所有大帝都得了此传承，就无多大意义了，不怕沈兄笑话，九转生生丹的丹方，我会拿来与丹殿结盟，就算沈兄大度，丹殿也不会允许我将丹方流传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