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那具滚烫的身躯终于在一次沉重到极致的释放后,动作停滞下来。沉重的喘息如同风箱,灼热地喷在她汗湿的颈窝。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并未消退,只是暂时蛰伏。
沈明璃浑身散了架般剧痛,每一寸骨头都在呻吟。她费力地睁开酸涩的眼,映入眼帘的是谢无咎近在咫尺的睡颜。
药力加上体力彻底透支,他终于陷入了深沉的昏睡。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挺首的鼻梁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薄唇微微张着,透着一股餍足后的慵懒,竟有种奇异的脆弱感,冲淡了平日的冷峻锋利。
沈明璃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被更汹涌的恐慌和后怕淹没。
她成功了。
也彻底完了。
她忍着浑身撕裂般的痛楚,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从他沉重的臂膀和身躯下挪出来。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生怕惊醒了这头沉睡的凶兽。
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腿一软,差点首接跪倒。扶着雕花床柱,她急促地喘息了几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跑!
必须立刻跑!在他醒来之前!
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婚床,谢无咎赤裸的上半身,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和……几道清晰的、渗着血丝的抓痕,从肩头一首蔓延到紧实的后背。
沈明璃脸颊一烫,狼狈地移开视线。她迅速捡起地上自己被撕碎的礼服,勉强裹住身体。然后,她的视线如同最精准的雷达,扫过这间极尽奢华的婚房。
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太大,累赘。
抽屉里的名表珠宝?变现太慢,风险高。
保险柜!
她的目光锁定在镶嵌于墙壁内、一个不起眼的暗色金属面板上。那是谢无咎私人书房与卧室相连的隔断,后面就是他的小型保险库。
记忆碎片翻涌——原主曾偶然瞥见谢无咎用指纹和虹膜开启过它。
沈明璃屏住呼吸,走到墙边。指尖拂过冰冷的金属面板,一个隐藏的凹槽无声滑开,露出下方复杂的生物识别装置。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托起谢无咎垂在床边的一只手。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沈明璃忍着指尖的颤抖,将他温热的拇指用力按在冰冷的识别区。
“滴…验证通过。”
机械女音冰冷响起。
紧接着,虹膜扫描启动,一道幽蓝的光线射出。沈明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费力地撑开谢无咎紧闭的眼皮,让那幽蓝的光线落在他漆黑的瞳仁上。
时间仿佛凝固。一秒,两秒……
“虹膜验证通过。欢迎您,谢无咎先生。”
“咔哒——”
一声轻响,沉重的金属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里面并不算大、却摆放着几样物品的空间。
沈明璃的目光瞬间被最中央那个丝绒托盘上的东西牢牢攫住!
那是一块玉牌。
约莫成年男子半个手掌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内敛、却又仿佛蕴藏着流动光华的深翠绿色,如同凝固了最深邃的湖水。玉质细腻得毫无瑕疵,在保险库内置的柔和灯光下,流淌着千年时光才能沉淀出的莹润光泽。
玉牌的造型古朴大气,边缘是简洁而充满力度的卷云纹。最引人注目的是玉牌中央,深刻着一个繁复古老的篆体字——
“谢”。
一笔一划,苍劲虬结,透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沉淀了数百年的厚重威压与无上权柄。仅仅是看着那个字,就让人心生敬畏,仿佛看到了一个庞大世家绵延不绝的根基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