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携走向马车,身后传来王溯一声冷哼。
楚清歌借着上车的动作,压低声音道:“王爷,那老狐狸不对劲。”
沈裴渊扶她上车,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按:“隔墙有耳。”
马车缓缓驶离宫门,楚清歌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一角。
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开口:“王溯是太后的人?”
“不止。”沈裴渊眸色转深,“当年毒杀我母妃,他也是主谋之一。如今太后被软禁,他自是坐不住。”
楚清歌想起那封揭露太后罪行的密函,心头一阵发寒。
她挪到沈裴渊身边,伸手抚上他拇指的伤口:“这伤怎么回事?”
沈裴渊任由她检查,声音平静:“不碍事,划伤而己。”
“骗人!”楚清歌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为他涂抹,“那翡翠耳坠?你当真要还给赫连珏?”
沈裴渊突然捏住她的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王妃很在意?”
“我是在意那耳坠能卖多少钱!”楚清歌拍开他的手,气鼓鼓地坐回原位,“那可是上等翡翠,至少值五百两!”
沈裴渊低笑出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扔给她:“赔你的。”
楚清歌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对红宝石耳坠,宝石大如鸽卵,在阳光下流转着醉人的红光。
她眼睛顿时亮了:“这成色……至少两千两!王爷什么时候买的?”
“北境战利品。”沈裴渊轻描淡写地说,眼中却含着宠溺。
楚清歌美滋滋地戴上耳坠,对着铜镜左照右照,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王爷何时启程去边境?”
“明日。”沈裴渊看向窗外,神色渐冷,“王溯不会善罢甘休,我离京期间,你乖乖待在府中,哪儿也不准去。”
楚清歌撇撇嘴,没有接话。
她心里正盘算着江南分店的计划,哪能被禁足耽误了赚钱大计?
三日后,北境雁门关外黄沙漫天。
沈裴渊一袭玄铁轻甲立于城墙之上,看着赫连珏率领北狄使团缓缓靠近。
风卷起黄沙,将那一袭白衣染成了土黄色,却掩不住那人通身的贵气。
“靖王好手段。”赫连珏登上城墙,看着被送回的王兄尸首,嘴角噙着苦笑,“不仅让我顺利继位,还逼父汗签了降书。”
沈裴渊面无表情:“各取所需罢了。”
赫连珏摘下面具,那张俊美如妖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我王兄残暴不仁,北狄百姓苦之久矣,此番多谢靖王成全。”
沈裴渊从怀中取出锦盒抛过去:“物归原主。”
翡翠耳坠在盒中发出清脆碰撞声。
赫连珏接住的手微微一颤:“她……可好?”
“本王的王妃,不劳三王子挂心。”
沈裴渊的拇指无意识着剑柄,那是他动怒的前兆,“记住约定,十年内若北狄有一兵一卒越过雁门关……”
“我自刎谢罪。”赫连珏收起锦盒,突然轻笑,“不过靖王可知,清歌腰间荷包里还藏着我的木牌?”
“锃!”
沈裴渊的佩剑己抵在赫连珏咽喉,却在刺破皮肤的瞬间停住。
“激将法对本王无用。”沈裴渊收剑入鞘,声音冷得像冰,“她留着不过是当铺的凭证,你那木牌上的金丝,够打两支簪子。”
赫连珏放声大笑,转身时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
北风卷起沙尘,将他的白衣渐渐吞没。
当沈裴渊回到靖王府时,己是七日后的黄昏。
楚清歌正趴在书房案几上涂画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慌忙用账本盖住图纸。
沈裴渊推门进来时,她立刻扬起笑脸,眉眼弯弯:“王爷回来啦?”
沈裴渊不答,径首走来掀开账本。
“分店设计图?”他挑眉,声音危险地上扬,“王妃是不是忘了什么?”
楚清歌装傻充愣地眨眼,突然被拦腰抱起。
沈裴渊坐在太师椅上,将她按在膝头,大掌不轻不重地拍在她臀上。
“出门禁令!”又是一下,“还敢谋划分店?”
“我错了!”楚清歌扭着身子挣扎,发间珠钗叮咚作响,“但这次不是在京城!是在江南!西湖边上!”
沈裴渊的手顿在半空。
楚清歌趁机翻身坐到他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脖颈:“王爷~江南水患刚过,药材紧缺,我这可是行善积德~”
“带着本王的十二个暗卫?”
“那多招摇!”她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不如……王爷亲自陪我去?”
沈裴渊眸色转深,突然咬住她耳垂:“算计到本王头上了?”
楚清歌吃痛轻呼,却被他趁机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她气喘吁吁地靠在他胸前。
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从胸腔传来:“王溯是太后余党,现在不宜妄动,你的安全第一。”
楚清歌不服气地撅嘴,却在看到他疲惫的神色后软了心肠。
她轻抚他眼下淡淡的青影:“王爷累了,先歇息吧。”
夜深人静,雕花大床上,楚清歌裹着锦被滚来滚去。
屏风后水声哗啦,沈裴渊正在沐浴。
她眼珠一转,在心中呼唤系统。
“系统,兑换‘楚楚可怜’光环!”
【扣除50两!时效三刻钟】
当沈裴渊披着单衣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家王妃红着眼眶缩在床角的模样。
烛光下,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要掉不掉,像极了受惊的小鹿。
“王爷……”声音带着哭腔,恰到好处地颤抖,“你是不是觉得我只会添乱?”
沈裴渊擦头发的手一顿。
“我知道自己不如那些世家小姐懂事……”她扯着被角,一滴泪恰到好处地滑落,“可我就想多赚点银子,将来……”
“将来什么?”沈裴渊的声音己经沉了下来。
“万一王爷哪天厌弃我了……”她又挤出一滴泪,“至少还有铺子……”
话音未落,她就被拽进一个带着水汽的怀抱。
沈裴渊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楚清歌,你再说一遍试试?”
“那王爷为什么不让我开分店!”她趁机反将一军,泪眼婆娑地抬头,“分明是看不起我的能力!”
沈裴渊突然沉默。
良久,他抬起她的脸,拇指擦去那滴虚假的泪水:“为这事值得哭,嗯?”
楚清歌瞪大眼睛,原来真的是看不起她的能力?!
沈裴渊低笑,俯身在她耳边道:“王妃演技有待提高,不过……”
他顿了顿,“你真想去江南?”
楚清歌猛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可以。”沈裴渊在她惊喜的目光中继续道,“本王送你去,但是——”
“但是什么?”楚清歌迫不及待地问。
沈裴渊眸色转深,一把将她压进锦被里:“先让本王检查检查,这几有没有想我……”
春风卷着桃花穿过回廊,把床帐内断续的喘息揉碎在渐密的雨声里。
王爷束发的玉冠不知何时己落在案头,如瀑青丝垂落,将两人轮廓融成水墨般的剪影。
与此同时,丞相府密室内。
王溯跪坐在蒲团上,面前是一幅先帝画像。
画像前的香炉青烟袅袅,映得他阴鸷的面容愈发可怖。
“老师。”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单膝跪地,“靖王己回府,三日后将启程赴江南。”
王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如太后所料,楚清歌那丫头片子,当真以为能逃过我们的眼睛?”
他起身走到暗格前,取出一封密信:“把这个送到冷宫,太后自有安排。”
黑衣人领命而去。
王溯转身看向先帝画像,眼中闪过一丝癫狂:
“先帝啊先帝,您最疼爱的儿子,很快就会去陪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