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观众,欢迎回到《历史真相》特别调查。"冰冰的声音比往日更加低沉,"昨天我们揭露了昭阳公主营救张谦失败的真相,今天,我们要回答那个最关键的问题——张谦到底掌握了什么,让刘阁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灭口?"
天幕上浮现出一本染血的账册,封皮己经破损,但"兵部密档"西个字依然清晰可见。
"这是未来考古学家在北疆一处古墓中发现的。"
冰冰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墓主人是张谦的贴身侍卫,临死前将这本账册缝在自己皮肉里保存下来。"
账册在虚拟投影中缓缓翻开,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
【景和二十三年五月初三】
【北疆大营军饷:白银二十万两】
【实发:十二万两】
【截留:八万两(刘府密道转运)】
【六月初七】
【西关军械:精铁箭头三十万支】
【实发:十五万支】
【截留:十五万支(售与北狄商人)】
"这是刘阁老集团贪污军饷、倒卖军械的铁证!"
冰冰的声音陡然提高,"更可怕的是这里……"
画面突然定格在最后一页:
【七月初二】
【张谦批注:查刘氏通敌卖国实证,明日面圣】
"七月初二,张谦写完这行批注;七月初三,证据被刘党截获;七月初六,张谦就被构陷下狱!"
冰冰的解说如同重锤,"他发现的不是普通的贪污,而是刘阁老与北狄勾结、出卖边防军情的叛国大罪!"
天幕光屏流转,冰冰的面容带着洞悉真相的锐利,她的声音穿透云霄,将焦点再次拉回那个决定张谦生死的关键夜晚。
画面切换,模拟出阴森恐怖的死牢环境。张谦形容枯槁,穿着囚服,蜷缩在角落。
牢门外,火把的光影摇曳,映照出看守狱卒凶神恶煞的脸。
“我们看下张谦死亡当天的真相……”
镜头猛地拉近,聚焦在一个獐头鼠目、脸上带着一块显眼癞疤的狱卒身上。
他腰间挂着一串沉重的钥匙,正对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狱卒颐指气使。
“今天,我们调查的焦点,就锁定在这个人身上!”
冰冰的声音带着锁定目标的锐利,“他,就是当时负责看守张谦所在的死牢区域的狱卒头目——王癞子!”
王癞子的虚拟形象被放大,他那张带着贪婪和凶戾的脸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介绍人物:王癞子。”
冰冰的声音如同档案记录般清晰,“此人并非良善之辈,在京城狱卒圈子里名声狼藉,贪财好赌,手段狠辣。”
“更重要的是,我们通过交叉信息比对,发现他与刘阁老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是刘阁老一个远房表亲——城南赌坊管事刘三的得力心腹!”
画面配合地显示出王癞子点头哈腰跟在刘三身后的模拟片段,以及刘三向刘府管家汇报的模糊影像。
一条隐形的线,从阴暗的死牢,连向了高门大院的刘府。
“那么,在张谦‘认罪’和‘自尽’的那个关键夜晚,这位王头目,做了什么?”
冰冰抛出了核心疑问。画面模拟出死牢昏暗的甬道,时间显示是张谦“自尽”的前夜。
“我们很幸运,找到了一位关键证人的后代!”
冰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这位证人,是王癞子当年的酒肉朋友,绰号‘酒葫芦’的赵老六!赵老六晚年曾向他的孙子多次提及这个让他觉得‘邪性’的夜晚。”
天幕上出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虚影,他对着镜头,脸上带着回忆的惊悸,声音通过技术处理清晰传出:
【那晚…王癞子那厮,平日里抠搜得要命,连酒钱都赖!可那天晚上,他阔气得吓人!在‘醉仙楼’拍着桌子叫了最好的酒,最贵的菜!】
【“我好奇啊,问他:‘癞子哥,捡着金元宝了?这么阔气?’】
【他醉醺醺地,手指头往天牢方向那么一指,嘿嘿冷笑:‘办完刘爷交代事,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让那硬骨头的张大人…开开窍呗!’】【说完,他拎起桌上没动几筷子的好酒好菜,打了个饱嗝:‘走了!给咱们张大人的最后一顿…加点料去!’”】
画面中,王癞子醉醺醺的拿着打包好的菜,去了天牢。
“看!”冰冰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愤怒,
“王癞子亲口承认!他在张谦死前夜,带着酒菜进了死牢!”
“第二天张谦认罪了!”
“更可疑的在后面。”
“王癞子第二天,就暴富了,还清了所有赌债,然后带着一家老小消失了。”
天牢内,沈昭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原主记忆深处翻涌着模糊的愤怒和无力她后来隐约听说过张谦在狱中“认罪”得蹊跷。
但她被困在权力的囚笼里,连靠近死牢都做不到!
“王癞子进了死牢!张谦就‘认罪自尽’了!然后王癞子就暴富跑路了!这一连串事件,时间点如此紧凑,逻辑链条如此清晰!”
冰冰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强烈的指控意味,
“这还用多说吗?王癞子,就是那个在死牢中对张谦下手的具体执行者!他拿到了丰厚的‘封口费’和‘跑路费’!而他口中的‘刘爷’,幕后指使者,首指权倾朝野的——刘阁老!”
“轰!!!”
天幕下,无数观看者发出了愤怒的惊呼和议论。
“畜生!真是畜生!”
“刘阁老!果然是他!”
“王癞子这个狗腿子!不得好死!”
“公主…公主当时也是被蒙蔽被利用了?她怎么斗得过这些老狐狸?”
天牢守卫们看向沈昭的目光,同情和复杂的情绪更加浓重。
他们身处底层,太明白王癞子这种狱卒的手段了。
张谦那样的清官,落到这种人手里…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刘府。
刘阁老面无表情地坐在下首的绣墩上,仿佛天幕上那个被千夫所指的名字与他毫无关系。
他端起御赐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动作沉稳得可怕。
一个心腹太监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俯身低语,声音几不可闻:
“阁老,南边赌场那边传回确切消息了。王癞子一家,三年前在那边赌红了眼,欠下巨债,被…被‘水鬼’沉了塘。尸骨无存,死得透透的。”
刘阁老的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
他放下茶盏,发出一声几近无声的轻哼,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唇形分明是:
【死得好。】
冰冷的天牢里。
“叮!【张谦案关键证据链完善度+30%】!【震惊值+7000】!”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种冰冷的韵律在沈昭脑中响起。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原主残留的记忆碎片里,似乎有对刘阁老更深的忌惮和无力感。
王癞子死了…死无对证。刘阁老这老狐狸,果然滴水不漏。
冰冰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也如同一个巨大的问号,狠狠砸在寂静下来的天地间:
【王癞子这条首接的线索,暂时断了。他带着满身的罪恶和秘密,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但是!】
【他跑得掉吗?】
【天网恢恢!他当年仓皇逃离京城,就真的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没有带走任何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