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自己的铺子,您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经营,赚的钱是自己的本事,用我们积攒的本钱做启动,以小博大!到时候,铺子越做越大,利润越来越多,您在府中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老爷也会对您刮目相看,老太太更是会以您为荣!这名声、这实惠,不比费尽心机去害人强百倍?而且,这钱来得堂堂正正,谁也挑不出错处。
秦楠描绘的前景,充满了阳光和“正当性”,与他之前阴暗的谋算截然不同。徐磊的心,被狠狠撩动了。他习惯了躲在暗处算计,突然听到可以站在阳光下,凭本事赢得赞誉和财富……这种诱惑,对一个心高气傲、渴望证明自己的少年来说,太大了!
可是……我行吗?徐磊难得地流露出一丝不自信。害人他在行,正经做生意……
公子!”秦楠一脸“你怎么能怀疑自己”的震惊,您天资聪颖,学什么不成?老奴虽不才,在徐家时也管过几年庄子,有些微末经验,定当全力辅佐公子!再说,咱们还有……”她神秘地拍了拍自己放银票的地方(暗示有启动资金),本钱充足,何愁大事不成?只要您肯用心,定能做得比大公子更好。
最后这句“比大公子更好”,精准地戳中了徐磊的好胜心。他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斗志。
“好!”徐磊猛地站起身,纸扇“啪”地合拢,意气风发,就依奶娘所言!我这就去找外祖母,讨个小铺子来。
看着徐磊斗志昂扬离去的背影,秦楠露出了老狐狸般的笑容。
第一步,改毒为泻,救人一命,完成。
第二步,反向PUA,暂时掐灭杀人念头,引导其关注“正当事业”,完成。
第三步,利用原主黑钱作为启动资金,将徐磊推向“创业”之路,进行中。
小样儿,跟奶妈斗?奶妈让你知道什么叫‘正道的光’!秦楠哼着小曲,开始琢磨怎么把原主那些沾血的黑钱,“洗白”成徐磊小少爷的创业天使投资。
而在萧炎幽静的院子里,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的大公子,正着一枚从混乱现场捡到的、质地普通却雕工独特的木制腰牌挂饰,陷入了沉思。这挂饰,他似乎……在徐磊那个刻板严肃的奶娘张嬷嬷身上见过?
……………
萧府后街,“墨韵斋”的匾额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这本是萧府产业中最小、最不起眼的一个书斋,位置偏僻,门可罗雀,账面上常年赤字,被管事们戏称为“填不满的窟窿”。如今,它成了徐磊少爷“施展才华”的起点。
徐磊站在略显陈旧的门槛内,看着空荡荡的店铺,仅有的两个伙计一个在柜台后打盹,一个拿着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掸着书架上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灰尘混合的味道。他满腔的雄心壮志,瞬间被眼前的萧条景象浇灭了大半,俊脸拉得老长。
这……就是外祖母给我的铺子?徐磊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嫌弃。他想象中的“练手”,好歹也该是个像样的绸缎庄或酒楼,而不是这个散发着霉味的破书斋。
公子,莫要小看这‘墨韵斋’。秦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种“慈祥”的笃定,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位置偏,租金低,正好适合我们初期试水。书斋生意,讲究的是个‘雅’字和‘巧’字,做好了,利润也不薄。
徐磊将信将疑。他强忍着不适,走到柜台前,随手拿起账本翻看。那混乱的笔迹、模糊的收支记录、明显不合理的损耗……看得他头晕眼花,一股邪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这账目是谁做的?!狗爬一样的字!这损耗是怎么回事?库房里的《论语》少了十本,账上只记了损耗两本?还有这个伙计的工钱……”徐磊“啪”地一声合上账本,眼神阴鸷地扫向那个打盹的伙计,大白天的就睡觉?工钱是白拿的吗?
那伙计被惊醒,吓得一哆嗦,看清是徐磊,脸上立刻堆起谄媚又敷衍的笑:“哎哟,表公子您来了!小的……小的昨晚盘货太晚,一时迷糊……”
盘货?徐磊冷笑,库房钥匙在你身上,盘货盘少了八本书?说!是不是你监守自盗?!
伙计脸色一白,慌忙摆手:“冤枉啊公子!小的哪敢啊!这、这肯定是之前就……”
“够了!”徐磊烦不胜烦,一股熟悉的、想要“清理门户”的暴戾冲动涌上心头。他习惯了用最首接、最狠辣的方式解决问题。一个低贱的伙计而己,打一顿发卖了事!省得碍眼!
就在他眼神渐冷,准备开口喊人时——
“公子!”秦楠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徐磊升腾的戾气。
徐磊转头,对上秦楠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秦楠什么也没多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确:“想想老太太,想想名声,想想我们的‘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