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豆,你寻几个人去砍些细细的竹子来。”
青豆一听砍竹子,就想起之前小姐同她说的,在书中看到过一种用竹筒所制的暗器。
制作简单,操作也方便。
遇到危险时,只要对准敌人按下去,便可自保。
若是能击中脖颈或者心脉,能一击致命。
小姐还说,这暗器最适合用于女子防身。
“奴婢这就去。”青豆去寻人砍竹子,虞欢颜才安心用膳。
青豆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待用完膳,竹子也己经砍回来,摆了一院子。
“去叫林大人派几个人来,教他们一起做。”
很快,林大人便派了十来个小兵,竹子加兵,将院子挤得满满的。
虞欢颜只教了一遍,大家便都会了,可见这林大人自己脑子不太活络,挑的人却是机灵的。
不过半日时间,砍回来的竹子都用完了。
只剩一地的狼藉。
“告诉林大人,将这些暗器送往锦州,分发给百姓,遭遇紧急情况时,可自保。但这竹筒里,只有三发暗器,不可全指望这暗器。”
司空序一回来,就听见虞欢颜这段话。
只见她端坐在石桌前,一手握着茶杯,一手置于腿上。
说话时神态从容,目光沉着。
一点也没有小女儿家的娇态。
就像是另一个他自己。
司空序含笑负手迈进院子,虞欢颜闻声快步走了过去。
小士兵们一见这威仪赫赫的气质,便知这是林大人所说的万不可得罪的贵人,连忙动手搬东西的搬东西,整理院子的整理院子。
“阿序哥哥回来了,可用膳了?”虞欢颜起身朝司空序小跑两步,盈盈目光盛着笑。
“用过了。”司空序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糖画,递给虞欢颜。
虞欢颜接过糖画,只见是一个扎着双丫髻,脸圆圆的小女孩儿。
“这是?我吗?”虞欢颜不确定的问。
“这是三岁的小阿颜。”司空序道。
虞欢颜面露不舍:“如此,那我倒是不忍吃了,哪有自己将自己吃了的。”
“阿颜放心吃吧,阿颜的样子,不管几岁,我都记得。”
……
一行人又在玉州停了三日。
白日里去周边考察民情,顺道领略玉州风情。
第三日傍晚,终于传来了捷报。
与捷报一同来的,还有江枫。
司空序同虞欢颜正于院中石桌旁研读兵书。
只见一墨发高束,身披铠甲,手持银枪的男子大步迈入小院。
走近时,余光瞥了虞欢颜一眼。
男子行至司空序身旁,一手握着银枪,一手置于腿上,垂眸单膝跪下。
“末将参见陛下。”
“锦州情况如何?”司空序放下手中书册,看着江枫问道。
锦州的情况昨夜己收到消息,他也并未诏江枫前来。
倒是想看他此番目的为何。
“陛下英明,末将按照陛下指示,昨夜剿灭匪徒七十三人,活捉西十五人。活捉的匪徒己连夜押解过来。锦州百姓只有轻伤几人,清州军重伤十一人,无人阵亡。”
“做得不错,你退下吧,继续在玉苍山脉中搜寻,一个漏网之鱼都不可放过。待此事落定后,回京领赏。若还有余孽未清,唯你是问。”
“谢陛下!”江枫叩头谢恩后并未起身退下,而是转身朝着虞欢颜双膝跪下,放下手中长枪,深深行了一礼。
“属下见过恩人。”
虞欢颜微怔,不明白这是何意。
她不记得自己何时有恩于他。
江枫却是知道的:“国公爷与夫人是属下救命恩人,有再造之恩。属下做牛做马也会报答这份恩情。”
江枫此名,便是虞欢颜的父亲为他取的。
那时他才六七岁,只是一无名无姓的乞儿。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险些饿死在海滩上。
是国公爷和夫人将他救下,言他骨骼清奇,是练武奇才。
救他性命,赐他名字。
教他识字,练武,领兵。
让他能吃饱饭,让他有一个家。
让他从一个垂死之人成为可以保家护国的将军。
国公爷和夫人在他心里,如同再生父母。
只是天意弄人,那般英雄人物,英年早逝。
只闻他们有一女儿,襁褓之中便送入宫中抚养。
江枫早就想进京看望这小恩人,但君命难违,无诏不可随意入京。
前日听闻小恩人就在玉州,便未经传召私自前来,只为见她一面。
“你起来吧。救你的是我爹娘,不是我,你不必将这份恩情转嫁到我身上。也莫唤我恩人。”
“不,您就是!”
虞欢颜见他眼神真挚,还有几分执拗。便不愿多费口舌纠结于此。
又道:“还先起来,忙你自己的事去吧。”
“是!属下告退。”江枫拿起长枪起身退下,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虞欢颜一眼。
心中暗道:一定要早日将这事解决回京,便可离小恩人更近些。
江枫走了,司空序却是有些不悦。
后悔刚才说让他回京领赏之言。
此刻心中盘算着该给个何种赏赐,升个什么官才好,既不寒了将士们的心,又不用让他在京中久驻。
“阿序哥哥在愁什么?”虞欢颜见他着手指,这是他思考问题时惯有的习惯,问道。
匪徒的事己经解决,应当是没什么大事了呀。
司空序思绪回笼,握住虞欢颜的小手。
“阿颜觉得,江枫此人如何?”
虞欢颜思索片刻道:“能一举剿灭匪寇,且最大限度降低伤亡,带兵打仗自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阿颜从未如此夸赞过我。”
司空序似是有些委屈的语气逗笑了虞欢颜。
“是阿序哥哥自己要问我的,怎得又自己生气起来了。可没有你这般不讲理的。”虞欢颜掩唇轻笑。
“那你说,你说了我就不生气了。”
“我偏不说。”虞欢颜娇笑着起身往屋内走去,又回头道:“阿序哥哥哪日解了那九连环,我再夸。”
说完,小跑着进入屋内。
那西蛮人上供的九连环大概是司空序人生的唯一过不去的坎。
自小聪慧无比、有勇有谋的司空序,唯那九连环解不开。
每每让她想起,都会被嘲笑一番。
司空序勾唇起身,负手跟在小姑娘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