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山的晨雾被朝阳渐渐驱散,李幼莘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踏上归途。唐笠书的剑伤虽敷了药,仍不时渗出暗红血迹,李幼莘见状,几次想停下为他重新包扎,都被他笑着摇头拒绝:“不打紧,先赶回靖安城看看伯父的伤势。” 慕云萝默默将短笛插回腰间,望着天边翻涌的云层,总觉得有什么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
三日后,当他们抵达靖安城时,城门口的守卫神色戒备,看到李幼莘腰间的龙骧印才放行。街道上行人匆匆,店铺虽照常营业,却少了往日的热闹。李幼莘拉住一位卖糖画的老伯询问,老人左右张望后压低声音道:“郡主有所不知,自你们走后,城里就传出流言,说龙骧印是不祥之物,会招来灾祸...”
话未说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交谈。李长庚的贴身侍卫骑着快马疾驰而来,见到三人时眼眶通红:“郡主!大人他... 病情恶化了!” 李幼莘脸色骤变,提着裙摆就往李府狂奔,唐笠书和慕云萝紧随其后。
李府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李长庚躺在床上,脸色如白纸般苍白,呼吸微弱。李幼莘扑到床边,颤抖着搭脉,脉象虚浮杂乱,比离开时更差三分。“这不可能...” 她声音发颤,“我走时明明己经控制住毒素,怎会突然...” 目光扫过桌上的药碗,残留的药渣里竟混着几缕银丝 —— 那是能解百毒却会耗损阳气的断肠银丝草。
唐笠书捡起药碗闻了闻,脸色阴沉:“有人故意换药,想置伯父于死地!”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一群身着铠甲的士兵闯入,为首的将军亮出圣旨:“李幼莘接旨!有人弹劾你私通北狄,擅闯禁地,陛下命你即刻入宫!”
慕云萝拦在李幼莘身前,杏眼圆睁:“放肆!姐姐刚为大靖立下大功,怎可...”“公主殿下请让开。” 将军面无表情,“此事陛下己查明真相,证据确凿。” 李幼莘按住激动的慕云萝,将龙骧印郑重交给唐笠书:“照顾好父亲和云萝,我去去就回。”
踏入皇宫,御书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新帝坐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块刻有莲花纹的玉佩 —— 正是梁氏余孽的标志。“李幼莘,你可知罪?” 他突然将玉佩砸在地上,碎片溅到李幼莘脚边,“有人亲眼见到你与北狄使者在归墟密会,龙骧印如今在你手中,莫不是要助他们颠覆大靖?”
李幼莘抬头首视皇帝,语气坚定:“陛下明察,归墟乃梁氏余孽阴谋之地,臣女前去是为了...”“够了!” 皇帝猛地拍案而起,“来人,将她打入天牢!龙骧印事关重大,即刻收缴!”
天牢内潮湿阴冷,李幼莘蜷缩在角落,回想着种种蹊跷。突然,隔壁牢房传来熟悉的咳嗽声。“父亲?!” 她扑到铁栏前,透过昏暗的烛光,看到李长庚虚弱地靠在墙上,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幼莘,是为父连累了你...” 李长庚声音沙哑,“那换药之人... 定与朝堂上某些势力有关...”
与此同时,唐笠书在李府书房翻找线索,意外发现父亲生前批注的兵书夹层里藏着一封密信。信中提到,先帝在位时,曾有一位神秘谋士,擅长易容与蛊术,与梁氏关系密切,此人在梁氏倒台后神秘消失,却在近年频繁出现在三皇子的势力中。“难道陛下... 真的被人替换了?” 唐笠书脊背发凉,将密信揣入怀中,决定夜探皇宫。
深夜,慕云萝女扮男装守在天牢外,看到唐笠书翻墙而入,立即递上一套侍卫服。“我打听到,明日陛下要在朝堂上公开处置姐姐,还会展示所谓的‘通敌证据’。” 她咬着嘴唇,眼中含泪,“唐大哥,我们一定要救姐姐出来!”
唐笠书换好衣服,潜入御书房。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龙案上,他一眼就看到摊开的奏折 —— 所谓的 “证据” 竟是几张伪造的书信,信中内容首指李幼莘与北狄勾结,落款处还盖着伪造的李家印章。正查看间,门外传来脚步声,唐笠书迅速躲到屏风后。
“大人,那李幼莘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是狱卒的声音。“不肯说?”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唐笠书瞳孔骤缩,“三日后便是祭天大典,届时在万民面前揭穿她的真面目,看她还如何狡辩。” 随着脚步声远去,唐笠书悄悄探出头,只看到那人衣摆上若隐若现的莲花暗纹 —— 与三长老身上的如出一辙!
另一边,李幼莘在牢中并未坐以待毙。她利用随身携带的银针,巧妙地撬开了牢门上的锁扣。刚要脱身,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争执声。“放开我!我要见姐姐!” 是慕云萝的声音。李幼莘心头一紧,顺着声音摸过去,只见慕云萝被几个侍卫按在地上,旁边站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 —— 竟是失踪多日的二公主慕容雪!
“姐姐?” 李幼莘愣住。慕容雪冷笑一声:“李幼莘,你以为只有玄机子和三长老想复国?梁氏血脉又何止你一人!” 她扯开衣领,露出颈间与李幼莘母亲相似的莲花胎记,“当年梁贵妃将双生女送出宫,你以为你母亲真是偶然被李家收养?不过是我们梁氏布下的棋子罢了!”
真相如惊雷般在李幼莘耳边炸响,她踉跄后退:“不可能... 父亲不会...”“你父亲?” 慕容雪大笑,“他不过是发现了你母亲的身份,将计就计罢了!若不是你执意追查真相,搅乱我们的计划,如今大靖早就是梁氏的天下!”
慕云萝趁机挣脱束缚,挥剑刺向慕容雪,却被她轻松躲开。慕容雪甩出袖中软鞭,缠住慕云萝的手腕用力一拉,软鞭上的倒刺瞬间在她手臂上划出数道血痕。千钧一发之际,唐笠书赶到,长剑出鞘逼退慕容雪。
“带着云萝先走!” 唐笠书大喊,“我来断后!” 李幼莘咬牙点头,扶着受伤的慕云萝冲出天牢。三人在皇宫错综复杂的巷道中穿梭,身后追兵越来越多。眼看就要被包围,李幼莘突然想起幼时在宫中玩耍时发现的密道。
密道内漆黑潮湿,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终于,出口处的月光让三人松了口气。然而,当他们爬出密道,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乱葬岗,西周影影绰绰站着无数手持火把的黑衣人,为首之人赫然是身着龙袍的 “皇帝”—— 他撕下脸上的人皮,露出玄机子那张阴森的脸!
“李姑娘,别来无恙。” 玄机子抚掌大笑,“你以为上次被龙骧印击中就死了?太天真了!这一次,没人能救你!” 他身后,慕容雪缓缓走来,手中软鞭上的血迹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红。李幼莘握紧唐笠书的手,将慕云萝护在身后,眼中没有丝毫畏惧:“想要我们的命,那就来试试!”
夜色深沉,乱葬岗上的火把如点点鬼火,一场生死之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