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将破庙的残垣染得愈发阴森。唐笠书跪着,帛书上细密的朱砂字迹在烛光下诡异地扭曲,像极了李幼莘脖颈处未愈的伤口。自那日从 “归墟” 逃脱,他己在此守了三日三夜,茶饭不思,眼中布满血丝。
“唐公子,该换药了。” 慕云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她手中的药碗微微晃动,倒映出唐笠书憔悴的面容。自从李幼莘引开慕容昭,青崖便带着天机阁众人去寻找她的下落,而慕云萝则坚持留下来照顾受伤的唐笠书和解读帛书。
唐笠书恍若未闻,指尖无意识地着帛书边缘。这卷帛书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 —— 只有在特定的月光下,才能显现出隐藏的文字。昨夜子时,他曾窥见只言片语,提到 “龙渊之秘,得之者得天下”,可还未等仔细辨认,月光便被乌云遮蔽。
“别再等了。” 慕云萝将药碗重重放在桌上,“青崖前辈说了,那墓室坍塌时引发地动,方圆十里都成了险地。幼莘她……”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别过头去擦拭眼角。
“不可能!” 唐笠书猛地起身,牵动了肩上的伤口,鲜血渗出绷带,“她那么聪明,一定能找到生路。我答应过要保护她,绝不能……” 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有线索了!” 青崖的声音带着难掩的兴奋。他大步踏入庙中,身后跟着的弟子抬着个担架 —— 担架上躺着的,正是昏迷不醒的李幼莘。她的衣衫沾满血污,“天机钥” 却还牢牢攥在手中,指缝间渗出的血将钥匙染成暗红色。
“幼莘!” 唐笠书踉跄着扑过去,颤抖的手轻轻探向她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几分,“快,快救人!”
青崖立刻开始诊治,银针在李幼莘身上飞速起落。片刻后,他眉头紧皱:“她中了噬心藤的毒,又受了严重的内伤。这毒己经侵入心脉,若不是她意志顽强,恐怕……”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通体碧绿的药丸。
“这是我毕生心血炼制的九转续命丹,” 青崖将药丸喂入李幼莘口中,“能否醒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唐笠书守在床边,握着李幼莘冰凉的手,心中满是愧疚。他想起她临走前决绝的眼神,想起自己没能保护好她的无力感,恨不得时光倒流,将她牢牢护在身后。慕云萝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却还是默默退了出去。
三日后,李幼莘终于悠悠转醒。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唐笠书憔悴却欣喜的面容:“你终于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李幼莘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环顾西周,看到守在门口的慕云萝和青崖,想起昏迷前的惊险,连忙问道:“帛书呢?‘天机钥’还在吗?”
“都在。” 唐笠书从怀中掏出帛书,“只是这帛书里的秘密,我们始终参不透。昨夜子时,我看到上面提到‘龙渊之秘’,但再想细看,字迹就消失了。”
李幼莘接过帛书,仔细端详。她突然想起父亲手记中提到的 “月光石与夜明珠共鸣”,便将 “天机钥” 上的夜明珠取下,放在帛书上方。奇迹般地,帛书表面泛起微光,隐藏的文字逐渐显现。
“上面写着……” 李幼莘逐字念出,“龙渊在极北之地,寒气汇聚之处,有冰晶为引,方可开启。而开启之人,需集齐三件信物 —— 银锁、玉佩,还有……”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脸色变得苍白。
“还有什么?” 唐笠书焦急地问。
李幼莘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还有慕容昭手中的那块玉佩。”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慕云萝握紧拳头:“难怪皇兄对这些玉佩如此执着,原来他早就知道其中的秘密。”
青崖沉思片刻,道:“极北之地环境恶劣,且慕容昭必定也在寻找龙渊。我们必须尽快出发,抢在他之前。但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一件东西 —— 冰晶。”
“我知道哪里有冰晶。” 慕云萝突然开口,“皇宫的冰库里,藏着一块从千年冰川采来的冰晶,是母后当年的珍藏。我可以想办法偷出来。”
“不行!” 李幼莘和唐笠书同时喊道。李幼莘抓住慕云萝的手:“皇宫守卫森严,你去太危险了。”
慕云萝露出一抹苦笑:“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事。而且,我也想亲眼看看,皇兄究竟为了权力,堕落到了何种地步。”
经过一番商议,众人决定兵分两路。唐笠书和李幼莘前往极北之地探查情况,青崖带着天机阁弟子在途中接应,而慕云萝则潜入皇宫盗取冰晶。临行前,李幼莘将自己的银锁交给慕云萝:“此去凶险,若遇到危险,这银锁或许能保你平安。”
慕云萝紧紧握住银锁,眼中泛起泪光。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孤寂。而另一边,唐笠书和李幼莘骑着快马,朝着极北之地飞驰而去。寒风呼啸,吹起两人的衣角,却吹不散他们眼中的坚定。前方等待他们的,除了未知的危险,还有可能是揭开一切真相的关键。而此时的皇宫中,慕容昭正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他早己得知慕云萝的计划,一张更大的网,正在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