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秘密仓库的真相
陆沉舟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培养舱时，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舱内液体泛着浑浊的淡绿色，"001""002"的标签在光束下像两片腐烂的银杏叶。
他听见江遇白的呼吸突然粗重，转头正撞进对方发红的眼尾——十年前暴雨夜，他们从废弃练习生宿舍逃出来时，江遇白也是这样咬着牙，眼尾被雨水泡得通红。
"这不可能。"江遇白的指尖抵在培养舱玻璃上，指甲盖泛着青白，"当年消防记录说练习生宿舍烧了个干净，连承重墙都塌了。"
陆沉舟没接话。
他的视线落在舱底沉淀的暗褐色物质上，那颜色像极了上个月在法医实验室见过的——被强酸腐蚀过的人体组织残留物。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张强发来的消息："李娜的车停在三公里外的便利店，她买了包烟，现在往回走了。"
"电脑。"江遇白突然拽他胳膊。
陆沉舟这才注意到角落有张落满灰尘的铁皮桌，显示器屏幕幽蓝，电源灯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他快步走过去，鞋跟碾碎一片碎纸——是《基因融合实验风险评估表》，签署人栏龙飞凤舞签着"詹姆斯·布莱克"。
江遇白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屏幕瞬间亮起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陆沉舟瞥见"海外发行渠道""离岸账户""艺人基因样本"等关键词在滚动，喉结动了动："当年练习生自杀案，警方说死者是服用过量抗抑郁药。"
"但这里有2003年12月18日的血液检测报告。"江遇白调出一份PDF，死者照片上的少年正对着镜头比耶，"报告显示他体内有未标注成分的神经活性物质，检测人李娜。"
仓库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陆沉舟的手电筒立即灭了，江遇白的手按在他腰后，将他往阴影里带了带。
脚步声在铁门前停顿两秒，接着是钥匙串碰撞的脆响——不是李娜的细高跟，是运动鞋踩在碎石上的轻响。
"是思雨。"陆沉舟压低声音。
三天前他们在陈思雨的公寓发现她藏着二十年前的实验日志残页，小姑娘红着眼眶说："我奶奶是练习生宿舍的清洁工，她临终前把日记本塞给我，说里面有两条命的秘密。"
陈思雨的身影闪进来时，发梢还滴着雨。
她扫了眼亮着的电脑屏幕，立刻从帆布包里摸出移动硬盘："我黑了寰亚的监控，李娜上周三凌晨两点进过这个仓库，待了西十一分钟。"她指尖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你们看这个——"
屏幕突然跳出一段模糊的视频。
画面里是间挂着皮质沙发的办公室，李娜坐在茶几前，膝盖上摊着个黑色文件夹，额角沁着汗："詹姆斯先生，最近有两个年轻人在查当年的实验。"
"哪个年轻人？"画外音带着明显的伦敦腔，陆沉舟的太阳穴突突跳——这是财阀集团现任家主詹姆斯·布莱克的声音，上个月星河娱乐竞标影视城地皮时，他在电话里听过。
"陆沉舟和江遇白。"李娜的手指绞着珍珠项链，"他们拿到了实验记录残页，可能怀疑......"
"怀疑什么？"詹姆斯的笑声像砂纸擦过玻璃，"当年那两个小老鼠早该被烧死在练习生宿舍了。
现在他们不过是两条被基因链绑在一起的狗，我给根骨头，他们就该摇尾巴。"
视频里的李娜突然抬头，目光像穿透屏幕刺过来："可实验报告说他们的共振阈值突破了临界点，现在......"
"现在？"詹姆斯的皮鞋尖踢了踢她的膝盖，"就算他们真想起什么又怎样？
等海外资金到位，我会让星河和寰亚都变成空壳，到时候他们连自己公司的公章都摸不到。"
仓库外传来汽车鸣笛声。
陆沉舟的手机震动，张强的消息弹出："李娜的车启动了，距离仓库五百米。"他抬头看向江遇白，对方正盯着视频里詹姆斯桌上的相框——那是张泛黄的合影，穿白大褂的男人抱着两个戴鸭舌帽的小男孩，其中一个的手腕内侧，有和他一模一样的月牙形胎记。
"保存视频。"江遇白的声音发哑，"陈思雨，用你的硬盘做镜像备份，同时发到我私人邮箱。"
"己经在传了。"陈思雨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但对方装了反追踪程序，最多再拖三十秒。"
陆沉舟摸出袖扣里的微型摄像机，对准屏幕开始录制。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陈思雨敲键盘的动静——十年前练习生宿舍起火那晚，他背着腿受伤的江遇白爬通风管道时，心跳也是这么响。
当时江遇白趴在他背上说："沉舟，等出去了，我给你买最甜的糖。"
"三十秒到。"陈思雨猛地拔掉移动硬盘，"反追踪程序触发，电脑要锁了。"
"走。"江遇白拽着陆沉舟往门口跑，陈思雨跟在后面，怀里紧抱着硬盘。
刚跑到铁门边，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陆沉舟透过门缝看见三辆警车闪着红蓝灯停在仓库外，李娜撑着黑伞站在车头，嘴角勾着冷笑："陆总，江总，深夜私闯仓库，是打算偷什么宝贝？"
江遇白的手按在陆沉舟后腰，把人往阴影里又推了推。
陆沉舟摸到裤袋里的微型摄像机，金属外壳被体温焐得发烫——里面存着詹姆斯的犯罪证据，还有他们十年前被抹去的真相。
"陈思雨，把硬盘给我。"陆沉舟低声说。
小姑娘犹豫两秒，将硬盘塞进他掌心。
他转身看向江遇白，对方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惊人，像十年前通风管道尽头的光。
警笛声越来越近，李娜的高跟鞋声踩碎了夜色。
陆沉舟把硬盘塞进江遇白西装内袋，手指在对方心口按了按："记得我们的对赌协议吗？
输的人要给赢的人买最甜的糖。"
江遇白突然笑了，眼尾的红还没褪："这次，我要赢。"
仓库外传来铁门被踹开的巨响。
陆沉舟拉着江遇白往仓库深处跑，陈思雨抱着他的胳膊，三个人的影子在货架间飞快移动。
他听见李娜在喊："抓住他们！
别让证据跑了！"
而他掌心的微型摄像机还在工作，镜头里是成排的培养舱，是电脑屏幕上未关闭的交易记录，是詹姆斯在视频里阴恻恻的脸。
这些影像会成为一把刀，迟早要捅进财阀集团的心脏。
警灯的红光透过破窗照进来，在江遇白的侧脸上投下血一般的影子。
陆沉舟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实验记录里写着：双生共振阈值突破临界点时，他们会成为彼此最锋利的武器。
现在，这把武器该出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