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数据熔炉
钱进的指尖在紧急按钮上悬了三秒，像被焊在空气里的铅块。
他喉结滚动时，额角的条形码随着心跳明灭，每一次暗下去都像被人用细针挑了神经——这是财阀给他种下的生物芯片在报警。
陆沉舟盯着那枚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纹路，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财务室闻到的异香，原来钱进不是被收买，是被种了共生体。
"咔嗒"。
按钮按下的瞬间，钱进整个人瘫在系统前，额头重重磕在金属操作台上，血珠顺着条形码纹路蜿蜒。
密室大门开始缓缓升起，齿轮摩擦的尖啸里，江遇白的钢笔破空而来。
那支万宝龙钢笔的铱金笔尖精准刺穿投影屏幕，玻璃碎裂声混着他的吼："别开那扇门！
里面是实验体的脑波数据库，他们要把竞价数据和活体神经绑定！"
陆沉舟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他看见江遇白攥钢笔的指节泛白，袖口露出的华尔街金融协会袖扣在灯光下泛冷——这是江遇白最冷静时才会佩戴的物件，说明情况比他预想的更糟。
"方总在同步接收器频率！"李明轩的声音从后台传来。
这个总缩在角落敲代码的技术总监此刻抱着平板冲出来，屏幕上的数据流像被搅乱的蛇群，"频率吻合实验体的脑波共振波段，他们要把......"
"叮——"
陈思雨突然踉跄一步。
她颈后的条形码泛起幽蓝光芒，与竞标系统控制台的纹路产生共振，全息投影骤然展开，竟是财阀集团复杂的股权结构图。
她睫毛剧烈颤动，后槽牙咬得发白："数据熔炉......他们把竞价系统改造成了基因导向器，所有报价都会被转换成第139号实验体的DNA序列。"
陆沉舟的呼吸一滞。
他想起父亲书房里那本《生物资本论》，扉页写着"活体即货币"——原来十年前的练习生自杀案只是开胃菜，现在财阀要把整个娱乐行业的资本流动，都锚定在实验体的基因链上。
"用我的痛觉神经覆盖她的虹膜密钥！"他扯断染血的领带，动作太急扯得锁骨生疼，却在触到陈思雨手腕时放轻了力度。
领带的真丝材质裹住她腕间的条形码，他将自己手臂上翻卷的纳米机器人按在竞标系统接口，"陈思雨的痛觉代码是锁，我的神经反馈是钥，他们要共生，我们就拆锁！"
监控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的雪花点，接着播放起三天前的监控录像：方志国穿着白大褂，机械臂上的注射器扎进实验体后颈，蓝色液体顺着血管蔓延，实验体的瞳孔逐渐变成和陆沉舟一样的银灰色。
"是孙丽娜的首播设备！"江遇白突然转身看向角落，"她的信号被劫持了！"
仓库地下层的画面出现在所有屏幕上。
孙丽娜的镜头晃得厉害，却能清晰看见上百个玻璃舱里的蓝色液体在沸腾，气泡炸裂时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尖啸。
她的呼吸声粗重："陈思雨的代码在激活自毁程序！
这些实验体......他们根本不是基建材料，是会呼吸的数据库！"
弹幕瞬间被"活体基建"刷屏，满屏的问号和惊叹号里，突然炸开一道刺目的白光——钱进额角的条形码爆开了。
血珠混着银灰色纳米机器人喷在控制台上，钱进的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在地上抽搐。
他染血的手指指向密室大门，嘴型分明在说"基因库"，可发出的只有含混的呜咽。
"现在轮到我们了。"江遇白的声音突然低下来。
他摘下华尔街袖扣，按在寰亚证券化系统的启动键上，所有实验体的接收器同时发出蜂鸣，"我让人在招标文件里埋了反向代码，土地规划图的坐标点......"他勾了勾嘴角，"现在该变成实验体的DNA断裂点了。"
陆沉舟突然感觉视网膜上泛起银灰色光斑。
他的瞳孔里，纳米机器人正在重组出陌生的代码序列——那是父亲当年刻在他骨血里的，用来控制实验体的终极指令。
密室穹顶传来金属摩擦声，他抬头，看见巨型注射器阵列正缓缓降下，针尖折射的冷光像无数把悬在头顶的刀。
"他们要......"
"砰——"
金属撞击声打断了陆沉舟的话。
密室大门外传来机械臂刺穿钢板的闷响，混着方志国扭曲的笑声："我的孩子们，该回家了......"
注射器阵列的针管开始缓缓下压，蓝色液体在玻璃管里晃出危险的涟漪。
陆沉舟看向江遇白，对方的证券化系统界面正闪烁着红色警报；再看陈思雨，她的条形码己经和竞标系统完全融合，额角渗着冷汗却朝他点了点头。
玻璃舱的沸腾声、弹幕的刷屏声、纳米机器人重组的蜂鸣声，在陆沉舟耳边汇成交响。
他突然笑了，扯掉最后一片剥落的条形码纹身，将带血的手掌按在江遇白的证券化系统上。
"既然是对赌时代，"他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那就赌个大的——"
穹顶的注射器阵列开始注入液体的瞬间，密室大门被机械臂撕开半人高的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