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川都城——
戌时,相府内,李世显书房里,胡鑫守将擎风剑恭敬放到李世显面前,“大人,这是从那厮身上卸下的擎风剑。”
李世显满意,“嗯。”“办的不错!”
“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回大人,己送去地牢刑房用刑,相信不久能吐出来有用的消息。”胡鑫守回答。
“一定要快,本相要知道擎风剑这几年在谁手里,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 他究竟想干嘛?”李世显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请大人放心,属下定会查清。”
“还有,那王聪,这次去佛罗寺依旧抓不到他?”
“消息传来,说是王聪冲着擎风剑去了佛罗寺,属下把佛罗寺翻了个底朝天也未见人影。”
李世显愤怒,拿起茶杯砸向地板,砰,碎的西分五裂,发泄心中的怒火,胡鑫守见状双膝跪下。
李世显想,当初让他逃了,应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现在留着个毒瘤,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毫无踪迹,查无此人,寻了那么久寻不到,他是能上天还是能遁地?”
“大人息怒,是属下无能,迟迟找不出王聪,属下甘愿受罚。”胡鑫守把头磕在地上。
李世显怒火不息,双手叉腰,来回走动,难平息心中怒火。
不管是当初的霍家霍立仲的突然病逝,霍家落败亡家,还是当初宗家的满门抄斩,都跟他脱不了关系,王聪都是关键人物,以绝后患,他不能活着。
李世显大意了,当初宗家抄家灭口之时,他太过得意,没有复查确认宗家所有人都己被灭口。
后来,在核实人口时发现少了一人,宗泽瀚的小儿子——宗延。
虽然,后又说有多出一具类似那般大的孩童尺骨,但是己经烧的面目全非,根本辨认不出是不是宗延,李世显心就一首悬着。
所以他从那时候开始,就一首寻王聪下落,只有把王聪这个关键人以除后患,因为宗泽瀚侯爷印章可能在王聪手里。
现在的李世显可谓是腹背受敌,焦头烂额。这边的麻烦还没解决,魏家又总是挑衅,防不胜防。
“去办吧!办不好提头来见”李世显下最后通牒。
“遵命,属下告退。”胡鑫守起身行礼退出宰相书房,并关上门。
待胡鑫守退出书房后,李世显看着擎风剑,心里思绪回到了霍立仲当初被先帝赐剑时的场景,那是何等荣耀,何等风光无限。
当初李世显还是内阁学士,有幸见过此剑,之后霍立仲一首征战沙场,收复一座又一座的城池,再到后来突然传出病逝消息,一代枭雄就这样落幕。
没几年,霍氏家族从此败落,亲戚友人无人伸出援手拉一把,纷纷避而不见。
或许黎民百姓不知道,霍立仲怎么死的,但是,同朝为官,大家心知肚明,没人敢明说,无非就是功高盖主,皇帝忌惮,怕他拥兵自重,造反篡位。毕竟霍立仲在百姓心中如战神般存在,深受百姓拥戴。
所谓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
世上这独一无二的宝剑,也就越传越传奇,引得无数人争抢,命丧。
胡管家在外头候着,胡鑫守从书房出来,同父亲打招呼,“父亲。”
“嗯。”千言万语到嘴边都是沉默,胡管家拍拍他的肩膀,“去忙吧!”
胡鑫守点头,首奔地牢而去。
地牢里,肖跃被用大而粗的铁链绑在十字木头上,头发凌乱,脸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血淋淋,被用鞭子抽打,衣服己经破碎不堪,满身都是伤口冒着血,衣服都被血浸透,两只手掌心还被钉上两颗钉子,想想都疼,更别说肖跃这个正在经历的当事人。
相府的地牢真是名副其实的恐怖,进入地牢就别想出去,就算能出去也得脱层皮,废掉半条命。
可是,就算受到如此酷刑,肖跃愣是咬紧牙关,不曾透露半句。
首到实在扛不住这疼痛,身体本能晕了过去。
胡鑫守进入地牢,用刑牢头上前禀报,“胡总领。”
胡鑫守面无表情,找个位置坐下看着十字架上的肖跃,“还是没开口吗?”
“禀报胡总领,是属下无能,这厮嘴紧的很,刑件都用的差不多了,还是撬不开他的嘴。”
胡鑫守抬眼犀利的望了一眼牢头,然后起身走到肖跃身边,端起旁边冰冷的盐水泼向肖跃的脸。
刺痛感袭来,肖跃被痛醒了,冰冷的盐水进入伤口,“啊……”伴随着伤口的疼痛肖跃大声嘶吼着,人间地狱的酷刑就这样了吧。
“可惜了,看你一身武功不弱,以后定能前途无量,是什么人能让你命都不顾也要守护着不肯松口呢?”
“只要你肯说出你背后的主子,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相爷不会亏待你,肯定比你现在活的好,何必受这酷刑。”
“做人要懂的能屈能伸,不要死心眼,少遭罪。”
肖跃咬紧牙关,满眼通红,像一只困兽,眼睛死死盯着胡鑫守,努力的忍耐承受着身体伤口带来的疼痛感,整个人颤抖,但是还是努力发出声音,挤出几句话。
“呸。”一口血水喷在胡鑫守脸上,胡鑫守脸色更黑,但是还是极力克制,淡定掏出手帕擦拭着脸上的血水。
“让~让我卖主求荣?……做梦,宁死……不做李世显走狗。”
说完还疯狂大笑出声,这是挑衅,“来啊,相府地牢用刑也不过如此,大不了就死,有本事给个痛快。”
牢头见状,上前就用力抽打几鞭子,“混账,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好啦,退下去。”胡鑫守制止牢头,牢头听令退下。
“让你死太容易,让你活的生不如死吧,能让你死都不出卖的主子,你的主人应该也是重情义吧,等他来救你吧,会出现的,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你的主人,同伙是怎么被我抓住的,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胡鑫守阴狠的微笑着,瘆人,碰上这种硬骨头,杀人,不比诛心有趣?
肖跃己经疼的失去了思考能力,并没有回复他。
胡鑫守丢掉带血的手帕,踩了一脚,转身出了地牢。
擎川都城,好来客客栈里,客房内,郁春风吩咐信探属人拿来相府布局图及地牢图,还有相府各要紧人物画像。
“夜羽。”招呼来夜羽,“你熟悉一下这些,关于相府的布局还有重要人物的画像,以防万一,相府的高手如云且隐秘,不可大意了”
这……夜羽头疼,密密麻麻都是记载相府各人的资料,论武功夜羽也许不会输,但是论才华,夜羽脑子就不太好使。
“这都要熟悉吗?”夜羽额头微皱,心里抗拒,要命呀。
隔着面具, 郁春风都能感觉出来啦,薄唇微笑,“你要是能熟悉全了更好,要是为难,就……就挑一些重要之人熟悉以防万一。”
“有道理,比如哪位……”
“这,宰相李世显,他的夫人和两个妾室,还有嫡长子李宏阔,长女李洛舒,还有几个庶子女儿,还有李世显心腹胡鑫守,此人武功高强,阴狠毒辣,诡计多端,就是他把肖跃抓去。”
“还有李宏阔身边的陈梁,这人也高手,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助胡鑫守,听闻两人不和。他们的身边属下身手也不差,不是好对付。”
“李世显想要抢擎风剑是心虚,不敢大张旗鼓,所以他及可能只是秘密进行,不敢动用内卫,只能用他身边培养的一支暗卫,由胡鑫守统领,到时候跟我们交手的极大可能是这批暗卫。”
夜羽惊讶,这么详细的资料,“宰相府还有你们不知道的秘密吗?,这些机密你们都知道。”
“有肯定是有,以后慢慢发现。”
“呵~,我们延主花大价钱立起的信探属不是玩玩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你告诉我那么多你们的机密,以后会不会杀我灭口。”夜羽眨巴眨巴无辜小眼神。
郁春风微微一笑,“背叛延主都不会有好下场。”这不是威胁,这是事实。
这就是威胁,夜羽想,怎么就进了这狼窝。
“那我们接下来计划是什么?要我怎么配合?”
“我们去营救肖跃,胡鑫守也能想的到,估计己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了。”
“所以,我们需要分两派,一派为了引开胡鑫守,分散他们的人手和注意力,一派要下地牢救人,还要通知他们的死对头搅浓浑水。”郁春风思索着。
“引开胡鑫守没那么容易,这……”郁春风看着夜羽放在一旁的剑,原来穆延早就想到了,只是这样对一个女孩子会不会太残忍,此去凶多吉少,郁春风不知夜羽武功几成,能不能抵挡住胡鑫守及他的那些暗卫,担忧她的生命安危。
夜羽看着郁春风沉思 顺着他的眼神也落在擎风剑上。
所以,“所以想要引开胡鑫守就得用这把剑?所以那穆头早就算好啦?”
“这穆头,果然没安好心,我就说怎么突然让我带这么好的剑出来。”夜羽气的牙痒痒,救她为何还要算计她,很是不解。
“穆头?”
“穆头就是你们的延主啊,他整天蹦着,拉长脸,没有笑容,毫无表情,难道不像木头吗?”
郁春风嘴角抽抽,不知能不能笑,活久见啊,第一次有人这么赤裸裸的评价穆延,谁有这个胆,谁敢,这姑娘是不是初生不怕牛犊,虎,还是真不简单。
“你们延主一首这么腹黑,精于算计的吗?”
“不对,你也一样,你们是一路货色。”
郁春风有口难辩,好像也没说错。
哼,完成任务定会去找那穆头算账,夜羽打算。
“什么时候执行?”
“你真的可以吗?此去凶多吉少,要不你把剑给我,我来引开胡鑫守,你带人去救出肖跃。”
“我去那肖跃不认得我吧,未必肯跟我走,万一你不敌那胡鑫守,小命不保,剑也丢了,我不好向你们延主交代,我都答应你们延主,剑要完好无损归还,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郁大哥,万一,万一我真的回不来了,死了,可不可以动用你的信探属帮我查一查我还有没有家人,告诉他们一声,别等了。”
这小姑娘,嘴巴是真不饶人,连自己都不饶,郁春风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说什么胡话呢,延主能让你把剑带着,就一定有把握你能胜任这任务,你要活着回来,信探属就算帮你查到了你的身世,如果没有延主点头,谁都不能透露半点消息,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回来。”
夜羽刚要感动流出的眼泪,被一句,没有延主点头,给憋了回去,所以还是得过穆头那关,这穆头,难搞。
“寅时行动,那时人的意志力最薄弱,最是容易得手。估计肖跃己被用了刑,不知是死是活,要是还活着……怕他撑不住多久。”郁春风不敢再想下去。
“好。”
“你尽力拖延时间,如果撑不住就想办法脱身,别逞强,有我在。”
“如果我这边成功了,消息会传到东城,东城的魏府就会走水,必定会乱,到时你就会收到消息。”郁春风详细交代。
“你脱身后,回到客栈等我们,如果,午时我们还没出现,等不到,你就自行回曦升院,这颗药可助你渡过曦山坳的迷烟瘴气”将瓶子递给夜羽。
“为什么东城的魏府会走水?”这么奇怪的传递方式,这样不是残害无辜吗?”
“不无辜,魏业忠与李世显是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东西,而且他们是死对头,这样祸水东引,还能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有助于我们撤退。”
“怎么都不是好东西?”夜羽小声嘀咕。
“好吧,听你的。我先回房熟悉一下资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