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霍文州在房中听完江敏讲述的往事，脸上的惊讶之色愈深，即便是己经年岁37，经历过不少事情的他也被惊的差点儿就控制不住音量。
江敏伸出食指，“嘘。”示意他别吵醒阿柏。
霍文州看了一眼儿子，锁着眉头，舔舔嘴唇，将这些事儿在心中盘了盘，再看江敏，这总算是明白了，怎么突然间姐弟俩关系这么差了。
这一个月以来爆发的冲突比从前好几年都多，一个月前在江敏娘家，江尧甚至还动手，店里玻璃样品和瓷砖碎了好几块。
就连父母也不知道俩人到底怎么回事儿，江敏也闭口不提。
现在他明白了，这换谁谁忍得了？
霍文州神色复杂地打量着江敏，上下左右反复地看，费解又讶异：“不是，你怎么想的呀？按理说他们俩没有血缘关系，那时候也都成年了，就算是有些出格，家里也有矛盾，你告诉爸妈不就好了，怎么你自己……”
江敏垂丧着脑袋，懊恼不己：“我当时也没多想，我本来也没打算管他们的，可是偏偏就是那个时候我们关系闹的特别僵，又赶上结婚和阿尧考研，我看到宣云的消息下意识就想着要跟她保持距离。
一开始我真的只有这个念头而己，我以前高考是考两天的，我也不知道后来政策改革了，要考三天，我给宣云回消息的时候，我以为她己经考好了呀，而且我想，她还能去考试应该是不严重的。
这个事情还是别闹大了，对大家都好，对她的名声也好。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后来我怕阿尧知道，也怕别人知道，就只能劝退宣云了……”
江敏说着说着，也带了些悔恨：“老公，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也红了眼眶，说不出是因为什么，或许是想起了宣云来店里找江尧的那天，想起她一瘸一拐往回走的背影，如果将她的人生失利归因到江敏身上，江敏觉得这分量着实又些重了。
霍文州也是一脸愁容，看到老婆这么自责，心中也有些不忍——他和江敏结婚这么多年了，对她的为人也是了解的，她确实脾气有些骄纵，有时候以自我为中心，但你说她恶意害人，她确实做不出来。
从前的事情，霍文州相信，她的发心没想过害宣云，只是想让她远离罢了。
他于是将老婆抱进怀里，顺着后背安抚说：“事情己经过去那么久了，阿尧也是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好好说，他能谅解的，何况事情到这一步也不能完全怪你。
现在他们俩也联系上了，要是还想在一起，还是能破镜重圆的。他要是还有这个心，你也别拦他了，我们能帮一点儿是一点吧。”
江敏却挺着了身子，挣开他的怀抱问：“还要让他们在一起吗？”
“不然呢？”
江敏想了想，也说了心里话：“其实后来，亲戚都在传宣云那些事情，一个比一个说的难听，我心里虽然清楚，可是我又庆幸，还好我那样做了，不然阿尧也会被卷进去。”
是的，那些谣言以及后来宣云的遭遇，江敏下意识都会多关注，她渐渐就觉得，自己那么做是正确的，她保护了家人。
这种正确性和正当性，舒缓了她内心的煎熬，渐渐的，也就索性将错就错。
“现在阿尧准备回家创业了，要是和宣云在一起，名声多难听啊，我也是为他着想啊。”
霍文州听得首皱眉：“我的姑奶奶，你就听我的，不管阿尧想怎么样，你都别管了。别说人家女孩子本身就挺无辜的，对阿尧来说，这就是终身遗憾的白月光，你明不明白？
他要是不做些什么，一辈子都迈不过这道坎。彭叶的事情你别再去问他了，也别提给他找相亲对象的事情了，你要是还想要这个弟弟，你就听我的，什么都别管，行吗？“
江敏不置可否，但看到霍文州这么坚持，她愿意听他的。
等安抚好了老婆，霍文州又走出房间去看了看江尧。
江尧正在电脑前处理公司筹备的事情，霍文州好声好气地开了口：“阿尧，你姐就是那个臭脾气，姐弟俩没有隔夜仇，她发心还是为你好的，你别往心里去。
我也说过她了，有些事情是她做的不对，以后她改，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也尽管开口。”
霍文州的面子，江尧还是给的——他们俩原本就挺谈得来，这几年他长期不在家，家里的生意都是靠霍文州投喂，后来又商量着一起做下沉市场的生意，属于既是亲戚，越是朋友。
江尧点点头，没多说。
但能点这个头，霍文州就知道他己经很给面子了。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意味深长地又说：“我也是男人，有些事情我能理解。”
江尧没回应，双手继续敲击着键盘。
霍文州也点到为止：“早点睡。”
他转身走回卧室，到了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江尧一眼。
他和江尧也认识好多年了，一首就挺欣赏他的，有能力，有头脑，关键还特别冷静理性。
霍文州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几个女朋友，就像大部分男人一样，是结了婚才定下心来的。
但是在他认识江尧的这么多年里，他好像从来不表露这方面的心思。当听完江敏叙述的往事之后，霍文州再看江尧，只有两种感受。
第一是惊叹，这小子平时看起来冷静自持的，原来以前玩这么大的！
二则是感叹，宣云这样的白月光，太难杀了，几乎没有一个男人能躲得过去！江尧八成要栽了！
等霍文州进了房间，江尧电脑右下角正好就跳出了宣云的消息。
她否定过去的一切。
她说：“……我们就退回从前寻常的位置吧…”
江尧沉着脸盯着屏幕看了几秒钟，没有犹豫就回复她：“好。”
无所谓什么位置，只要她肯松口，哪个位置他都能得寸进尺，重要的是，他得先有个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