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玉在怀,梦美正憨。
忽然,仿佛一脚踩空,江淮衣猛然醒了起来。
身边的位置竟然已经空了。
他急急忙忙地穿鞋下床,哪儿都没有看见沈棠雪。
“听雨,听松。人呢?”
“什么人?”
“少夫人!”江淮衣恨不得把他这个脑袋给他撬开来。
听雨心虚地挠挠头,“少夫人刚刚去了隔壁锦棠院了。”
话音未落,江淮衣已经抓起外衣披上就匆匆忙忙往外走了。
他脚步走得飞快,生怕刚到手的媳妇儿跑了,进了锦棠院主屋,就看见沈棠雪光着脚在房间里踩来踩去。
他吓得魂都要飞了,快步奔过来,就将人横打抱起。
“呀。”沈棠雪猝不及防发出一声低呼,待看清来人,才狠狠松了口气,“世子,您怎么过来了?”
“不过来怎么能看见你一大早就在这里忙,天气这么冷,怎么不穿鞋,赤脚容易受寒,对身子不好。”
“不妨事的,我不冷。”沈棠雪笑靥如花。
她其实身体挺好的,如今也非常喜欢这副健康的身体。
前世她为了养宋哲轩和他老娘,还为了他的官梦,才不顾自己的身子,寒冬腊月还要起早贪黑地做豆腐做吃食,为的就是做生意挣钱。
最后钱不是给了宋哲轩那瘸腿老娘看病抓药,就是给他交了束脩,买笔墨纸砚,请了先生。
常年浸泡冷水,便是来了癸水也不得休息,日积月累的,便熬坏了身子,加上一次意外受伤,到宋哲轩入阁拜相时,她的身子其实坏透了。
纵是没有沈芊芊,她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而且气虚两亏,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
如今这样不用为钱抓心挠肝的日子,当真舒心多了。
“哪里就不冷了,已经十月中旬,过两天就十五了,你不许胡来。”
江淮衣碎碎念着,执意不肯放下,而是将她抱到了软榻上,这才罢休。
“阿诺,把少夫人的鞋袜拿来。”
阿诺连忙拿过来,正准备放到沈棠雪跟前,就被江淮衣一把夺过了。
“世子,你这是做什么?”沈棠雪不自在地左右环顾,“阿诺她们都在看呢。”
“给你穿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看就看吧。”
江淮衣蹲在沈棠雪脚前,又掏出帕子,强行给她擦干净了脚,这才给她穿上鞋袜。
一边穿还一边为了防止她挣扎而“口出狂言”,“夫人不肯让我帮忙,莫不是对我的表现不满意?”
“世子!”沈棠雪脸都红了。
这种话他们自己关起门来说说也就算了,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么多双耳朵听着,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他也不嫌臊得慌。
“好了。”
江淮衣替沈棠雪整理好鞋袜,这才起身坐到她身边,“是什么事非要你一大早跑过来处理,迟一点不可以么?”
“要紧的很。”沈棠雪笑着道。
她脸上的嫣红未退,更添两分娇媚。
江淮衣不由得喉结上下滚动,眼底染上一抹欲色,呼吸都跟着灼热起来。
“是有多要紧?”
沈棠雪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哪里会不懂这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这才一大早呢,他这脑子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世子,你上次不是说想去我城外的庄子上住两天么?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你这边可方便?”
“方便,方便。”
就算有不方便的,也得方便。
江淮衣两眼放光,仿佛狼见了肉。
沈棠雪无语地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要去庄子上住,沈棠雪自然还要去跟侯夫人说一声的。
和江淮衣说好了这件事,他们在锦棠院吃过了早饭,沈棠雪便要去倚梅园了。
江淮衣死皮赖脸地非要跟着,明明他自己就可以去的,却硬要人等他换身衣服再去,恨不得一刻都不分开。
“母亲,我们想去城外的庄子上住两天。”江淮衣率先开口,都不给沈棠雪说话的机会。
“怎么想到去城外庄子的?这会儿天气都冷了。”侯夫人不解。
沈棠雪这才说道,“是之前,答应了陪世子去庄子上小住两日的,加上之前庄子交给了李公子改建,儿媳还一直未能得空去验收,正好趁此机会去看看。”
“也好,那你们便去住两天,不必担心家里的事情。我只是懒得管,又不是老得管不动了,三两天的功夫,家里出不了乱子的。”
他们这样黏黏糊糊地,最乐见其成的人是侯夫人。
她上下打量了江淮衣一番,从他的神态举止,都品出了他如愿以偿的意思。
这个臭小子可算是开窍了,这会儿巴不得一直粘着他媳妇儿不撒手呢。
沈棠雪想了想,说道,“两天后就是我父亲纳妾的日子,届时儿媳还要回去一趟,我们会在那儿之前回府的。”
“你还要去?”
说到沈复这个纳妾的事,侯夫人眼底便悄然染上了一抹不耐烦,但还是极力忍着,没在沈棠雪面前发作。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有儿有女的,纳妾还要大操大办,他是唯恐人不知。
丝毫不替已经出嫁的两个女儿考虑,更不为那个尚未娶亲的儿子考虑。
“总归是要去一趟的,沈家如此荒唐,我也不能任由他们就此胡闹下去。”
这就是表明立场的意思了。
“棠雪,都说父慈子孝,要父慈子才会孝。你别太过苛责自己。”
她不能说亲家的坏话,教导儿媳妇几句做人的话还是可以的。
“儿媳明白,多谢母亲教诲。”沈棠雪起身朝侯夫人拜了拜。
侯夫人忙道不必多礼,又踹了一脚儿子,踹得江淮衣“嗷”一下蹦起来。
“你还愣着做什么?去庄子上住两天东西也得准备好些东西,过两日沈家纳妾,你也得跟着去撑撑场面。”
“知道了,娘。”
从倚梅园出来,江淮衣还是不放心地询问沈棠雪,“你对你父亲纳妾一事,是如何看的?”
“他要纳妾便纳妾,我为人子女,既干涉不了他的决定,如何看还重要么?”沈棠雪笑了下,满不在乎。
“当然重要,若你不想让他纳这个妾,那我帮你搅黄了。”江淮衣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