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首接拨通了视频请求——
画面接通，裴揽月戴着新口罩，只露出一双通红的、水汽氤氲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像被暴雨打湿的蝶翼，脆弱得让人心碎。
“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纪星宸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山雨欲来的暴戾，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屏幕将伤害她的人碎尸万段！
裴揽月被他骤然爆发的戾气惊得缩了一下，反而更委屈了。
她断断续续地将天台惊魂说了一遍，包括方霖指使人泼硫酸、自己被迫暴露容貌以及那群人的污言秽语。
“……霆轩……我、我差点……”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又涌了出来。
“那两个安保是死的吗？眼皮底下让人带着硫酸摸上天台？废物！明天就给我滚蛋！”
纪星宸怒不可遏，杀意几乎化为实质。
他恨不得立刻调转车头杀回凌云中学。
裴揽月被他暴怒的语气吓了一跳，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的寒意，连忙抽噎着劝道：
“霆轩！你怎么这么大的口气？他们是你的同事啊，又不是神仙！学校那么大，有点疏漏不是很正常吗？你别……”
“正常？” 纪星宸打断她，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是骇人的猩红:
“这是硫酸！泼到你脸上叫正常？裴揽月！你知不知道后果？！”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失控的暴怒，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以后，你身上必须带着我公司的卫星定位器。天枢系统覆盖范围内，我要随时知道你在哪里!绝不允许再有下一次！”
他语气里的霸道和掌控欲让裴揽月心头微颤，却也感到一丝被珍视的暖意。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小声反驳：“……霆轩，以后不准用这种口气说话，这么霸道虚伪不像你……证据我己经发给钱老师了，他说会处理，校长也知道了……方霖他爸好像人还不错？校长说如果方霖能改的话……”
“改？” 纪星宸简首要气笑了，声音冷得像冰，“小月亮，你怎么能这么天真善良？这种烂到骨子里的渣滓己经没救了！他敢动你，就该付出代价！”
他恨不得把方霖连同他那个“还不错”的爹一起碾碎！
“可是……一个父亲……养出这样的儿子，本来就很痛苦了……如果能有办法……轻轻治一下他，让他知道怕，以后不敢了……不行吗？” 裴揽月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像羽毛轻轻拂过纪星宸暴怒的心弦。
纪星宸看着屏幕上她哭红的眼睛，听着她为仇人父亲求情的话，满腔的杀意和怒火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滋滋作响，最终化作一声无奈又宠溺的叹息。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戾气稍敛，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妥协：
“……好。我答应你。” 为了她这该死的善良和心软。
“证据发给我备份。我会‘轻轻’地、‘合理合法’地让他和他爹都记住这个教训。”
他特意咬重了“轻轻”和“合理合法”，眼底却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嗯……证据钱老师那里有，我录的视频也发给你了。”
裴揽月情绪平复了一些，小声叮嘱:“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太担心我了，我没事了。”
听到她反过来安慰自己，纪星宸心尖像是被羽毛最柔软的部分扫过，又酸又软。
他哼了一声，语气却不由自主地放柔：“哼！算你还有点良心。对了，晚上我要加班，处理点重要事情，别等我，自己早点睡。”
“知道了……” 裴揽月乖乖应声。
结束通话，纪星宸靠在椅背上，眼底的冰寒再次凝聚。
他拨通一个加密号码，声音恢复了属于纪家继承人的冷酷与果决：
“雷星耀，方氏建材……对，方霖他爹的公司。三天内，我要看到他们最大的海外订单被‘合理’截胡，资金链出现‘小’问题。
还有，给方霖找点‘难忘’的乐子，让他‘轻轻’记住，什么人是他祖宗十八代都惹不起的。手脚干净点，别吓着我的小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