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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庭”餐厅环境雅致,沈昕轩显然是这里的VIP,订了最好的观景位。
八菜一汤很快上齐,色香味俱全。
沈昕轩显然不太擅长照顾人,但笨拙地努力着。
他不停地给沈揽月夹菜,堆满了她面前的小碟子:
“月月,多吃点!你看你瘦的!霍积熤那个烂人,还有裴誊那个老顽固,都不是东西。一个对你穷追不舍,一个居然……居然还想把你送到疯狗的床上!” 说到激动处,他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引来邻座侧目。
他意识到声音大了,赶紧压低,但语气里的愤怒和心疼不减:
“裴誊现在在牢里蹲着,我都觉得判轻了。霍积熤那个杂碎,迟早也会放出来……到时候舅舅帮你揍他。往死里揍!” 他挥舞着拳头,仿佛仇人就在眼前。
沈揽月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霍积熤和裴誊,是她心底最深的伤疤。沈昕轩这样首白地戳破,让她感到一丝尖锐的痛楚。
但奇异的是,看着眼前这个笨舅舅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替她出头的样子,那份痛楚里又掺杂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被家人护着的暖流。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很轻:“……随便。”
不是敷衍,而是一种带着疲惫的释然。
“怎么能随便?”沈昕轩没听出她的情绪,只当她是默认,立刻又给她夹了块鲍鱼,“多吃点,补补!别太瘦了,身体最重要 。”
慕安旖看着沈昕轩这副“笨拙爹系”的做派,再联想到之前他在天台和沈揽月互怼、被画纸糊脸的模样,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沈学长,”她赶紧捂住嘴,眉眼弯弯:
“抱歉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起你们以前针尖对麦芒的样子,再看看现在……这反差,实在太有趣了,一时没忍住。”
沈昕轩被她笑得有点窘迫,耳根微红,佯装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笑什么笑!吃饭!再笑菜都凉了!” 语气却没什么威慑力。
一首安静吃饭的慕安逸放下筷子,少年老成地看向沈昕轩,带着点好奇:
“沈学长,你之前在国外哪个国家上学?”
“M国。”沈昕轩回答,提到这个似乎有点意兴阑珊,“待了好几年。”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回国呢?”慕安逸追问。
沈昕轩撇了撇嘴,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落寞:
“在国外待得太无聊了。我爸妈……你也知道,老来得子,管得严,但更多时候又忙自己的事。周围圈子……啧,整天就是攀比哪家的少爷买了什么限量跑车,泡了哪个名媛,谁家的派对更烧钱……没劲透了。感觉……活得像个镶金边的摆设。” 他自嘲地笑了笑。
慕安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来无论什么样的家境,都免不了会有攀比和空虚感。” 他的语气平静,带着超越年龄的通透。
沈昕轩有些意外地看了慕安逸一眼,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眼神却很清亮。
他拍了拍慕安逸的肩膀,语气真诚了几分:“小子,不错啊,年纪不大,看得挺透。你这性格……嗯,有点意思。说不定,我们能成为朋友。”
他第一次对一个“小辈”用了朋友这个词。
慕安逸微微一愣,随即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嗯。”
餐桌上气氛融洽了许多,沈昕轩笨拙地分享着国外见闻,他故意避开了浮夸的圈子,慕安旖也说起奶茶店的趣事,沈揽月偶尔插话,虽然话不多,但眉眼间的疏离感淡了许多。
一顿饭,在沈昕轩略显生硬却充满诚意的努力下,吃得还算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