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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餐厅,阳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窗洒满一室。
精致的餐桌上,清蒸鲈鱼洁白鲜嫩,搭配着几样清爽小菜和熬得浓稠软糯的白粥,散发着家的温暖气息。
顾诗淇正亲自将最后一道爽口的凉拌时蔬端上桌。
看到相携下楼、眉眼间情意流转的两人,顾诗淇眼中满是欣慰的笑意。
招呼他们坐下,亲自为沈揽月盛了一碗热粥。
“月儿,” 顾诗淇看着沈揽月,目光温柔而充满愧疚,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快尝尝这鱼,新鲜的。昨晚看你累坏了,今早特意让厨房做的清淡些。”
她顿了顿,放下汤勺,眼中泛起水光:
“月儿,顾阿姨……对不起。找你,找得太晚了。”
她握住沈揽月放在桌边的手,那双手冰凉,微微颤抖着。
“我只知道梦瑶嫁人了,满心以为她找到了幸福……却不知道她嫁的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不知道她吃了那么多苦!更不知道……我那傻妹妹,最后竟然……”
泪水终于滑落,顾诗淇的声音带着泣血的痛:
“她来参加我婚礼那次,是笑着的,我还打趣她是不是也快好事近了……那竟然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姐妹啊!就这么……阴阳相隔了……”
她抬起泪眼,看着沈揽月酷似沈梦瑶的眉眼,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疼惜:
“月儿,以后,顾阿姨这里就是你的家。阿姨没能给梦瑶的守护,没能参与的母爱,阿姨都补给你。星宸要是敢欺负你,阿姨第一个不饶他!”
沈揽月的眼泪早己决堤。母亲的早逝、父亲(裴誊)的凉薄、寄人篱下的心酸、一路走来的惊惶与委屈……
在这一刻,在这位母亲故友充满怜爱与愧疚的承诺中,如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呜呜呜……顾阿姨……”
她泣不成声,反手紧紧握住顾诗淇的手,仿佛抓住了生命中缺失己久的、属于母亲的温暖。
纪星宸坐在一旁,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相拥落泪,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他抽了纸巾,笨拙又温柔地替沈揽月擦拭眼泪。
“揽月,”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也带着一丝宿命般的感慨:
“还记得在‘仁德’校长室吗?你说,‘改姓沈也不是不可以’。那句话,像一道闪电劈进我心里。”
他看着沈揽月含泪望过来的眼眸,琥珀色的瞳孔里是清晰的回忆与坚定:
“那时,我并不知道你就是梦瑶阿姨的女儿。只是‘沈梦瑶’这个名字,是妈妈从小念叨到大的心结。我动用关系帮你,最初确实带着对‘沈’这个姓氏的责任感,想替妈妈找到一点故人的线索。”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温柔和深情:
“但后来,一切都变了。是你每天不重样地为我做饭,热气腾腾的烟火气驱散了我实验室的冰冷;是你熬夜为我织毛衣,灯光下专注的侧脸让我挪不开眼;是你笨拙却真诚地为我画像、为我量尺寸……是你这个人,一点点走进了我心里。”
他握住她的手,指腹着她指根那圈淡淡的血绒线戒痕,声音低沉而郑重:
“责任,早己变成了无法割舍的爱。从你对‘顾霆轩’释放善意的那一刻起,我纪星宸这辈子,就注定是你的了。身份、地位、财富,都不及你一个笑容珍贵。”
沈揽月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听着他坦诚从“责任”到“深爱”的心路历程,心中最后一丝因身份落差而产生的飘忽感也落地生根。
她回握住他的手,用力点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无比清晰:
“嗯!我信!我也是……从在器材室,你递给我药膏那一刻起……就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