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沙滩,苏清恬赤着脚踩在温热的沙子里,看着五哥苏逸寒和二哥苏逸轩在海里比赛游泳,银铃般的笑声混着浪涛声散开。大哥苏逸尘坐在遮阳伞下处理公司文件,三哥苏逸阳在旁边调试相机,西哥苏逸风则在搭建沙滩城堡,城堡顶端特意插了面小小的五星红旗。
“小妹,快来!”苏逸风朝她招手,手里举着个刚捡的贝壳,“你看这花纹像不像你的名字?”
贝壳上的螺旋纹确实像“恬”字的笔画,苏清恬刚跑过去,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她弯腰挖出沙里的硬物,发现是块生锈的金属牌,上面刻着“海鲨号”三个字,边缘还嵌着颗小小的蓝宝石。
“这是什么?”她举着金属牌问。
苏逸尘放下文件走过来,指尖抚过锈迹:“像是老船的铭牌。这附近以前是渔港,几十年前沉过一艘叫‘海鲨号’的货船。”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卖椰子的老爷爷突然插话:“小姑娘,这牌子你从哪挖的?”老人皮肤黝黑,皱纹里藏着海风的痕迹,“那船沉得蹊跷,当年船上载着一箱古董,至今没找着。”
苏清恬心里一动。她想起爷爷书房里有本航海日记,里面夹着张泛黄的航线图,标注的终点就是这片海域。
“爷爷,您知道那船是谁的吗?”
老爷爷敲着椰子壳,眯眼回忆:“好像是姓顾的船主,听说他女儿当年也在船上,才十五岁……”
“顾?”苏清恬愣住了。妈妈的娘家就姓顾,她小时候见过外婆的照片,背后写着“顾晚晴”三个字。
当天晚上,苏清恬翻出带在身上的航海日记。日记本的主人是爷爷的好友顾船长,最后一页的字迹潦草,像是在慌乱中写下的:“船底漏水,不是意外,是人为!晚晴还在舱里……”
“晚晴是外婆的名字!”苏清恬的声音发颤,“哥,外婆当年可能不是病逝的,她是在‘海鲨号’上出事的!”
哥哥们围过来看日记,脸色都沉了下来。苏逸阳迅速打开电脑搜索“海鲨号沉没事件”,跳出的旧新闻里,遇难者名单确实有“顾晚晴”的名字,但备注是“失踪”。
“这里有问题。”苏逸轩指着新闻里的船主照片,“报道说船主是顾明远,可爷爷日记里说顾船长叫顾明哲。”
“双胞胎?”苏逸寒猜测,“会不会是有人冒名顶替?”
苏清恬突然想起金属牌上的蓝宝石——外婆留给妈妈的遗物里,有个缺了宝石的项链吊坠,形状正好能嵌进这颗蓝宝石。
“我们得找到沉船的位置。”她指着日记里的航线图,“爷爷在图上画了个叉,应该就是这里。”
第二天,苏家兄妹租了艘渔船,在老爷爷的指引下来到标记海域。苏逸风是潜水爱好者,穿上装备便跳入海中。半小时后,他浮出水面,手里举着个防水木箱。
箱子里没有古董,只有几件旧衣服和一本相册。相册里的照片大多是个梳麻花辫的少女——正是年轻时的外婆,她身边站着个戴眼镜的青年,笑得温和。
“这是……外公?”苏清恬看着照片上的人,突然想起爸爸书房里的老照片,“不对,外公当年在国外留学,怎么会在渔船上?”
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87年7月15日。而外公的留学记录显示,他那年7月正在英国。
“这不是外公。”苏逸尘翻到最后一页,照片上是外婆和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背面写着“明哲、明远与晚晴”。
真相渐渐清晰:顾明哲和顾明远是双胞胎,顾明哲是真正的船主,顾明远却冒用哥哥的身份做走私生意。当年“海鲨号”沉没,是顾明远为了独吞古董,故意破坏船底,而外婆为了保护哥哥顾明哲留下的证据,被困在船舱里……
“那外婆还活着吗?”苏清恬的声音带着颤抖。
“这张照片是在救生艇里拍的。”苏逸阳指着相册最后一张,外婆坐在救生艇上,手里紧紧抱着个包裹,“她应该逃出来了。”
就在这时,渔船的引擎突然熄火。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驾着快艇靠近,手里举着枪:“把箱子交出来。”
“顾明远的人?”苏逸尘将苏清恬护在身后,眼神冰冷。
男人冷笑:“顾老板说了,那箱子里有他当年的罪证,你们不该挖出来。”
苏逸寒突然将船锚狠狠砸向快艇,趁对方躲闪的瞬间,苏逸轩发动备用引擎,渔船猛地加速。黑西装男人开枪射击,子弹擦过船舷,激起一串水花。
“跳海!”苏逸风大喊一声,拉着苏清恬跳入水中。哥哥们紧随其后,在海里游出很远,才躲开子弹。
爬上沙滩时,大家都湿透了,箱子却被牢牢护在怀里。苏清恬打开箱子里的包裹,发现是本账本,上面记录着顾明远多年来的走私交易,还有他现在的住址——就在邻近的城市。
“我们报警。”苏清恬握紧账本,“外婆当年没能说出来的真相,我们替她说。”
警方根据账本上的线索,很快抓获了己是耄耋老人的顾明远。他承认了当年的罪行,还说外婆当年被渔民救起,后来隐姓埋名生活,三年前才去世,临终前一首念叨着“要为明哲报仇”。
在警方的帮助下,苏家兄妹找到了外婆的墓地。墓碑上没有名字,只有个小小的船锚图案。苏清恬将那块“海鲨号”铭牌放在墓前,轻声说:“外婆,您看,真相大白了。”
离开墓地时,苏逸尘看着妹妹泛红的眼眶,轻轻说:“爷爷当年一首觉得亏欠你外婆,所以才对我们格外严格,想让我们有能力保护好家人。”
苏清恬点点头,突然笑了:“哥,我们去吃海鲜吧,外婆肯定也想让我们开开心心的。”
夕阳将海面染成金红色,五兄妹坐在海边的大排档里,分享着一盘盘海鲜。苏清恬看着哥哥们插科打诨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填满了。重生不仅让她避开了灾祸,更让她找回了被时光掩埋的亲情碎片。
就像这海边的落日,纵然有过沉没的阴影,最终还是会以温暖的姿态,照亮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