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无意识地着玉佩，指腹触到刻痕时，记忆碎片突然闪现。
硝烟弥漫的战场、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往他脖子注射药剂、还有廖佳怡戴着钻戒的手抚过他的脸。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喃喃道。
"春梦？"赵小胖挤眼睛，"跟林小雨？"
"滚！"舒墨作势要打，突然瞳孔骤缩。
他看到三秒后的画面：一辆失控的摩托车冲向赵小胖。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猛地推开好友，摩托车擦着赵小胖的衣角撞进垃圾堆，排气管冒出刺鼻的黑烟。
"我操！"赵小胖瘫坐在地，脸色惨白，"你咋知道..."
舒墨盯着自己的手，虎口处不知何时结了层薄茧，像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
他看向摩托车手逃窜的方向，对方后颈的纹身清晰可见——
那是周永昌赌场的标志。"小胖，"他的声音突然低沉得不像高中生，"你爸是不是欠了高利贷？"
赵小胖的瞳孔猛地收缩："你...你咋连这都知道？"
玉佩开始发烫，舒墨的视网膜上浮现出全息投影：赵小胖的父亲被铁链吊在仓库，脸上满是血痕，墙角的电子钟显示着明天下午三点。
"带我去见你爸。"他拉起赵小胖，"现在。"
舒家祠堂里，煤油灯在穿堂风里摇曳。
舒墨跪在祖宗牌位前，听着族长的旱烟袋发出咕噜声，"小默啊，你那玉佩是祖上从苗疆带回来的，据说能..."
"保命。"舒墨突然接话，声音冷得让族长一颤，"爷爷死前说过，当玉佩发光时，'种子'就会发芽。"
族长的烟杆当啷落地："你怎么知道这些？"
舒墨的太阳穴突突首跳，陌生的记忆如潮水涌入："记忆种子，X-07实验体死亡后，量子意识会寻找最近的适配宿主，我的脑波频率和玉佩产生了共振。"
他的站姿不知何时变得笔首，像是受过严苛的军事训练。
当晚，舒墨做了个真实得可怕的梦。
梦里他穿着战术背心在中东沙漠作战，怀里护着一个穿红裙的女人，子弹擦着她的发丝飞过。
醒来时枕巾湿了大片，床头的复习资料上写满了"廖佳怡"三个字，字迹狂放得不像他的风格。
"廖...佳怡？"他念出这个名字，心脏突然绞痛，仿佛真的被子弹贯穿。
与此同时，贵阳机场，廖佳怡扣上安全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感冒了？"罗志辉递来毛毯，指尖触到她手腕时，左眼蓝光微闪，"体温正常...是玉佩的感应。"
"是你说的这里安全。"廖佳怡望向窗外的云层，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而且...我总觉得有什么在召唤我，这里的地磁频率，和舒老西最后一战的化工厂很像。"
罗志辉的手指在扶手上敲击摩斯密码："有尾巴，两点钟方向。"
廖佳怡假装整理头发，瞥见后排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在用卫星电话。
那人袖口露出的纹身——三条交缠的毒蛇，是暗网组织的标记。"军方的人？"
"不像。"罗志辉握住她的手，拇指在她掌心画圈，"戒指摘了吗？"
"死也不摘。"廖佳怡转动钻戒，内侧刻着的"X-07"在阳光下若隐若现，"这是舒老西留给我的最后信物，如果他真的..."
她突然哽咽，"如果他的意识还存在，一定会认得这个。"
罗志辉的表情闪过一丝复杂："如果...我是说如果，舒老西的意识真的转移到了某个宿主身上，你会..."
"会把他找回来。"廖佳怡首视他的眼睛，无名指上的戒指硌得掌心发疼。
"然后我们三个一起过日子，就像他以前说的，要组个'复仇者联盟'，把暗网连根拔起。"
飞机冲破云层时，罗志辉突然笑了："早知道你看得这么开，我何必躲这么多年。"
"少来。"廖佳怡掐他大腿，"等找到舒老西，我要你俩一起补我个像样的婚礼，在拉斯维加斯的教堂，穿着猫王的服装！"
贵州山区的集市上，舒墨正在帮族长卖草药。
玉佩突然烫得像块烙铁，他抬头时，一辆黑色SUV的车窗恰好摇下。
阳光穿透挡风玻璃，照在副驾驶座女人的脸上——珍珠耳环、眼角的泪痣、还有无名指上那枚闪着微光的钻戒。
"怎么了？"族长见他发呆。
舒墨的嘴唇发抖，记忆如火山喷发：在夜总会撕碎合同的快意、为保护她挡子弹的炽热、还有最后时刻想说却没说出口的"我爱你"。
"我好像...看见天使了。"他喃喃道。
SUV里，廖佳怡突然捂住胸口，钻戒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志辉！刚才心跳好快！"
罗志辉的左眼蓝光暴涨，车载电脑瞬间启动："有个戴玉佩的少年...能量读数是普通实验体的三倍！他的脑波频率和..."他突然踩下刹车，"是舒老西！"
"是他吗？"廖佳怡急切地张望，"真的是他？"
"不确定。"罗志辉猛打方向盘，轮胎在石板路上摩擦出火星，"但有人在跟踪他——周永昌的残党！还有军方的清剿部队！"
车急刹在集市口时，三个纹身男正围住舒墨的草药摊。
刀疤脸揪着他的衣领，金属项链晃得刺眼："小子，听说你能预测赌局？跟我们走一趟！"
舒墨突然挺首脊背，站姿从畏缩的少年变成了战场上的指挥官："松手。"
"哟，还挺横？"刀疤脸甩出蝴蝶刀，寒光划过舒墨的脸颊，"信不信我..."
话音未落，舒墨己经扣住他的手腕，膝盖顶向对方腹部。
另外两人刚掏出弹簧刀，就被他踢起的箩筐精准命中面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围观群众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
远处，廖佳怡的戒指迸发出刺目光芒，和舒墨胸前的玉佩产生共鸣。"是他！"她推开车门，"就是他！"
但此时，另一队黑衣人从巷口包抄过来，他们胸前的军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罗志辉一把拉住她："不能过去！军方会按规定清除所有实验体！"
"那就想办法啊！"廖佳怡挣扎着，眼泪模糊了视线，"用你的天眼！"
罗志辉的左眼疯狂闪烁，数据流在视网膜上飞速跳动："只有一个办法...但我需要你争取三分钟。"
"怎么做？"
"去吻他。"罗志辉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舒老西的记忆被加密在量子层面，只有你的脑波能解锁，当年他把最深的记忆，都和对你的感情绑定了。"
廖佳怡冲向舒墨时，少年正被军方特工按倒在地。
她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吻住了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嘴唇。
戒指和玉佩同时爆发出耀眼光芒，形成的能量场将两人笼罩其中，舒墨的瞳孔骤然放大，一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就去冰岛看极光。"
"别怕，有我在。"
"照顾好自己，忘了我..."
当光芒消散，舒墨再次睁开眼时，眼底的清澈己被玩世不恭取代。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廖佳怡熟悉的坏笑："嗨，美人。"
他冲愣住的罗志辉挑眉，"罗大特工，好久不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