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腥风裹着硝烟扑面而来,林小贱攥着素绢的指节泛白。青萝将玉坠嵌入岩壁凹槽,密道出口轰然洞开,暮色中的问心崖如同一柄倒插云霄的利剑,崖顶云雾翻涌,隐约传来金石相击之声。
“小心!”青萝突然拽住他衣领,三支淬毒的箭矢擦着耳畔钉入石壁。林小贱瞳孔骤缩——箭矢尾羽缠绕着银丝,正是魅心殿“影杀卫”的标记。雾气中浮现出十二道黑影,为首者腰间玉佩刻着青云宗长老徽记,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墨色。
“交出素绢和玉坠。”黑影首领嗓音沙哑如破锣,袖中滑出一柄刻满符文的弯刀,“执法长老那老东西死守玉佩三年,倒便宜了你们这些杂碎。”林小贱握紧桃花短剑,瞥见对方刀刃上凝结的暗紫色液体——是能腐蚀金丹的“噬灵毒”。
战斗在瞬息间爆发。影杀卫结成“三阴锁魂阵”,黑雾化作锁链缠住林小贱脚踝。他运转《凝香梦影诀》,桃花纹迸发强光,却发现灵力刚触到黑雾便如泥牛入海。青萝甩出银蝶镖,却被首领用弯刀轻松磕飞,反震之力震得她虎口渗血。
千钧一发之际,林小贱突然想起初代宫主记忆中的画面——百花宫弟子曾用“花灵引”驱散邪雾。他咬破舌尖,将精血滴在短剑之上,高声念动口诀:“借灵花之精,破虚妄之形!”短剑瞬间绽放出万千桃花虚影,黑雾竟在花香中滋滋作响,寸寸崩解。
“找死!”首领暴喝一声,弯刀斩出一道三丈长的黑色刀芒。林小贱侧身闪避,衣袍被刀刃削开半幅,却趁机贴近对方,桃花短剑刺入其肋下。然而,首领非但没有倒下,反而露出森然白牙:“你以为普通攻击有用?”他体内涌出无数黑色线虫,顺着短剑逆流而上。
剧痛从掌心传来,林小贱眼前发黑。危急时刻,素绢突然从怀中飞出,自动展开覆盖在他身上。古老的阵图泛起金光,线虫在光芒中化作灰烬。首领发出不甘的惨叫,整个人被金光吞噬,只留下弯刀上刻着的“萧”字证明他的身份。
“这素绢...有古怪。”青萝脸色苍白地凑过来,却见素绢缓缓飞回林小贱怀中,阵图角落浮现出一行小字:“问心崖顶,天机现。”林小贱望向云雾缭绕的崖顶,那里传来的打斗声愈发激烈,隐隐还夹杂着熟悉的剑鸣。
两人沿着陡峭的石阶向上攀爬,沿途发现数十具尸体。有青云宗弟子,也有身着黑衣的魅心殿杀手,伤口处都凝结着冰晶。转过最后一道弯,林小贱猛地刹住脚步——崖顶空地上,陆沉舟正与一名白衣女子激战,女子手中冰剑寒气西溢,每一剑都在地面留下蛛网般的冰纹。
“大师兄!”林小贱大喊着冲上前,却被青萝死死拽住。只见陆沉舟的青云剑突然泛起血光,招式变得阴狠诡异,与平日里正气凛然的剑法判若两人。白衣女子娇喝一声,冰剑点向他眉心,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被陆沉舟反手握住剑身,鲜血顺着剑刃滴落。
“小心!他被‘夺舍’了!”青萝脸色骤变。林小贱这才注意到陆沉舟眼中闪过的幽蓝光芒——正是魅心殿“万魅心经”的侵蚀征兆。白衣女子显然也意识到危险,想要抽剑后退,却被陆沉舟死死缠住。
林小贱不再犹豫,施展出改良后的“花影九变”,身形化作七道残影攻向陆沉舟。桃花短剑与青云剑相撞,爆发出耀眼的火花。陆沉舟力量大得惊人,震得他虎口发麻,但他能感觉到,师兄的剑招中仍残留着几分克制。
“大师兄!是我!”林小贱边战边喊,同时将灵力注入桃花纹。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陆沉舟眼中的幽蓝光芒开始动摇,剑招也变得迟缓。白衣女子趁机甩出冰链,缠住陆沉舟手腕,寒气瞬间蔓延至他肩头。
“住手!”林小贱横剑挡在两人中间,“他还有救!”他取出从藏经阁带出的清心丹,强行喂入陆沉舟口中。丹药化作暖流游走全身,幽蓝光芒渐渐消散,陆沉舟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眼神恢复清明:“小贱...快阻止他们...”
话未说完,崖顶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黑色光柱冲天而起,素绢上的阵图竟与光柱产生共鸣。林小贱这才发现,光柱中央悬浮着一座残破的石碑,碑上刻着半幅地图,缺口处的形状与玉坠完美契合。
“那是通往花隐秘境的指引!”白衣女子收起冰剑,“我是冰心阁苏瑶,奉师命追查魅心殿异动。看来我们目标一致。”她话音未落,数十道黑影从西面八方涌来,为首者正是萧绝座下“七情使”中的“妒魔使”,她手中的青铜镜泛着妖异的红光。
“把东西交出来,我留你们全尸。”妒魔使冷笑一声,铜镜射出一道血色光束。林小贱拉着众人闪避,光束击中石碑,炸出漫天碎石。危机时刻,素绢自动卷起玉坠,飞向石碑缺口。刹那间,石碑绽放出万千光芒,地图完整显现,却在同时,崖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跳下去!”苏瑶大喊,“这是唯一的路!”林小贱没有丝毫犹豫,拽着陆沉舟和青萝纵身跃入裂缝。下坠过程中,他看到妒魔使气急败坏的脸,也看到裂缝深处闪烁的奇异光芒——那是花隐秘境的入口,也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而等待他们的,将是比想象中更凶险的挑战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