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护病房的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消毒水的气味与苏雯的玫瑰香水在空气中展开拉锯战。
舒慕岩缓缓睁开眼，天花板的白炽灯刺得他瞳孔骤缩，映入眼帘的是赵子涵哭得通红的眼睛——
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珍珠发饰歪歪斜斜地别在凌乱的头发上，粉色连衣裙蹭着病床边缘的污渍。
"师父！你终于醒了！"
少女的尖叫震得他耳膜发疼，保温桶的盖子被掀开时带出浓郁的药香，"喝口海参粥？我加了十全大补药，喝完保证..."
"保证流鼻血？"病房门被推开的声响伴随着苏雯的冷笑，她今日罕见地换上宽松的针织裙，却依旧踩着标志性的十厘米高跟鞋。
检查报告被"啪"地摔在床头柜上，纸张边缘扫过赵子涵的保温桶。
"脑震荡、轻度贫血，还有..."她突然凑近，艳丽的红唇几乎贴上舒慕岩的鼻尖。
"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导致的心理创伤？说吧，是看到溪总换衣服，还是看到我..."
"医生说要多补充蛋白质。"徐晓岚叼着棒棒糖晃进病房，粉色卡通睡衣上印着举着电磁脉冲枪的兔子，与她腰间别着的真枪形成诡异反差。
她突然掀开舒慕岩的被子，战术靴踩上病床边缘，"我帮你检查下肌肉恢复情况！"
在苏雯杀人的目光中，她嘿嘿笑着举起蛋白粉罐子，罐身上贴着"火锅能量补充剂"的手写标签。
"开玩笑的！不过火锅局可以安排了？我都想好了，鸳鸯锅中间必须加个红酒汤底！"
病房门再次被撞开，金属门把手在墙上磕出闷响。
林峰戴着墨镜耍帅登场，结果被门槛绊了个狗啃泥，墨镜滑到鼻尖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脸。
"咳咳！"他狼狈爬起，迷彩裤膝盖处还沾着通风管道的油渍，"我代表秃鹫来送礼物！"U盘被塞进舒慕岩手里时还带着体温。
"里面有溪总珍藏的红酒品鉴视频，还有..."
他突然压低声音，用手肘撞了撞苏雯，"苏秘书的口红试色大全，秃鹫说这叫'职场生存必备'！"
话音未落，推着甜品车的林婉儿翩然而至，黑丝换成了洛丽塔裙装，头上的蝴蝶结发饰别着个微型防狼喷雾器。
"庆祝你们活着回来！"她用叉子挑起块造型诡异的蛋糕——
奶油上插着电路板模样的装饰，草莓被摆成六芒星形状，"尝尝我的特制防狼喷雾蛋糕？放心，这次不会让你们跳社会摇，而是..."
叉子突然指向林峰，"疯狂心动！特别是对某些人，效果堪比一见钟情！"
舒慕岩头疼地按揉太阳穴，指尖触到额角的绷带时。
记忆如潮水涌来：爆炸的飞船、溪梦瑶最后的笑容、自己胸口发光的纹身...他突然抓住苏雯的手腕，针织裙下的皮肤带着体温："溪梦瑶...真的..."
"在隔壁睡觉。"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溪梦瑶裹着羊绒披肩倚在门框，后颈贴着创可贴，手里的红酒杯盛着半杯猩红液体。
她晃了晃酒杯，目光扫过林峰身上的脏污："要不是看在红酒的份上，才不会用你祖传的金针续命。"
红酒突然泼向林峰，在他脸上绽开暗红色的花，"还有你，把我的限量版皮衣弄成抹布？这月工资扣光！"
林峰抹了把脸，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奖杯——底座是用子弹壳拼成的，上面歪歪扭扭刻着"最佳雇主奖"。
"溪总！"他单膝跪地呈上奖杯，"颁奖词我都想好了——'拖欠年终奖但让人甘愿卖命的传奇总裁'！而且您看，这奖杯还能当防身武器！"
笑声中，张局长推门而入，手里的档案袋厚得几乎要爆开。
"舒医生，关于'天枢计划'的真相..."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目光扫过满室混乱：赵子涵举着银针准备扎人，徐晓岚正用手机首播，林峰在舔脸上的红酒，而苏雯的钢笔己经抵住溪梦瑶的肩膀。
"或许我该换个时间？"
"师父别动！"赵子涵突然按住刚要起身的舒慕岩，珍珠发饰掉在他胸口。
"我给你针灸！"银针举起的瞬间，她突然"啊"地叫出声——
针尖扎进了自己手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原来这么疼！师父你每次给我扎针都这么温柔，果然是..."
"果然是看在老山参的份上。"溪梦瑶转动着红酒杯，目光落在赵子涵腰间的玉佩上。
"听说赵小姐的拜师礼里，还有颗夜明珠？"
她突然勾住舒慕岩的脖子，羊绒披肩滑落露出锁骨处的疤痕，"不如给我当生日礼物？我保证比针灸舒服。"
苏雯的钢笔"啪"地折断在病历单上，蓝墨水溅在溪梦瑶的羊绒披肩上。
"溪总，您的出院报告..."钢笔尖突然对准溪梦瑶。
"还有拖欠的加班费，打算什么时候结？再拖下去，我就把您喝醉酒跳钢管舞的视频发到公司群里！"
"首播！"徐晓岚突然举起手机对准两人，镜头里苏雯的高跟鞋正踩住溪梦瑶的裙摆。
"家人们，觉得苏秘书能要到年终奖的扣1，觉得溪总耍赖的扣2！刷火箭的宝宝可以指定惩罚项目！"
混乱中，舒慕岩的天眼突然刺痛。
血红色视野里，张局长档案袋露出的照片一角格外清晰：年轻时的爷爷与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握手，那人手腕上的胎记与徐晓岚如出一辙。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病号服，他下意识想要坐起，却被溪梦瑶按住肩膀。
"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溪梦瑶的指甲划过他胸口的纹身，红酒气息混着危险的低语喷在耳畔。
"记住，有些秘密，比聚灵阵更危险。"
她突然举起酒杯，猩红液体在夕阳下泛着血光，"为了活着...和没喝完的红酒，干杯！"
窗外，夕阳将云层染成诡异的紫色，仿佛聚灵阵的余威仍在徘徊。
舒慕岩望着杯中摇晃的红酒，突然想起铜铃上的警告"当心身边人"。
而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林婉儿转动着防狼喷雾罐，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每个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罐身的指示灯正发出微弱的蓝光，与聚灵阵的颜色如出一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