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的细雨如纱,笼罩着古老的银行大楼。阮绵绵站在防弹玻璃门前,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把手时,忽然想起三天前封砚将机票递给她的场景。那时他的眼神深沉如夜,只说:“去把真相找回来。”
银行经理领着他们穿过九曲回廊,厚重的保险库大门缓缓开启,冷气裹挟着檀木气息扑面而来。封砚的父母在二十年前意外坠机后,这个保险箱便成了封存秘密的禁区。
“密码由西位数字组成。” 经理递来皮质密码盘,“需要尝试三次机会。”
封砚的手指悬在按键上方,喉结滚动了一下。阮绵绵注意到他袖口微微颤抖,突然想起昨晚他在书房翻了整夜的旧日记。她轻轻按住他手背:“试试......19980312?”
空气瞬间凝固。封砚猛地转头,黑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那个日期,是六岁的她在孤儿院第一次喊出 “砚哥哥” 的日子。密码盘发出清脆的 “咔嗒” 声,保险库应声而开。
丝绒衬垫上躺着两个牛皮纸档案袋。阮绵绵颤抖着抽出领养文件,泛黄的纸张上,封砚父母的签名旁晕染着暗红痕迹。那形状像极了滴落的血珠,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不可能。” 封砚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飞机失事鉴定报告显示......”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阮绵绵己经抽出另一份文件 —— 股权转让书。封氏集团 30% 的股份,早在二十年前就登记在 “阮绵绵” 名下。
窗外惊雷炸响,雨水在防弹玻璃上蜿蜒成扭曲的纹路。阮绵绵突然想起赵老爷子胸前的金锁,想起脚环上的神秘数字,所有碎片在这一刻剧烈碰撞。“你父母的死......” 她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是不是和我的身世有关?”
封砚的拳头死死攥住股权转让书,指节泛白。他想起父亲生前总爱摸着他的头说 “要照顾好小太阳”,想起坠机前母亲反常地寄来一盒录音带。此刻真相如潮水般涌来,却裹挟着刺骨的寒意。
就在这时,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封砚本能地将阮绵绵护在身后,却见经理举着手机冲进来:“封先生,赵老爷子半小时前也来了苏黎世!”
档案袋从阮绵绵手中滑落,领养文件的残页被风掀起,露出背面一行小字:“若有不测,将秘密交给砚儿。” 那字迹与封砚母亲的日记如出一辙,而 “不测” 二字上,同样覆盖着干涸的血迹。
“走!” 封砚抓起文件塞进风衣,拉着她冲向紧急通道。潮湿的空气混着铁锈味涌来,阮绵绵突然在拐角处顿住 —— 防火门后散落着几个弹壳,崭新的划痕在金属表面泛着冷光。
电梯下行时,封砚的手机震动起来。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赵老爷子站在他们刚刚离开的保险库前,手中举着半张烧焦的文件,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阮绵绵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看着文件袋里若隐若现的血迹,“当年飞机失事,是不是有人故意......”
“别说了。” 封砚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电梯数字跳到负二层时,他低声说:“当年父亲在遗嘱里写过,有些真相太沉重。但现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雨不知何时变成了冰雹,砸在防弹车窗上砰砰作响。阮绵绵望着后视镜里若隐若现的黑色车辆,握紧了手中的文件。那些带着血迹的签名,那个特殊的保险箱密码,都在诉说着二十年前那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而她和封砚,终于要首面藏在光明背后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