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飒听着逼问的话,一股无名火从心底首冲脑门。
她“哐当”一声推开院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堂屋里,昏黄的煤油灯下,大爷爷半躺在床上,脸色灰败,胸口剧烈起伏着。
床边围着两男一女,正是大爷爷的大儿子许家庆、二儿子许来福,以及大儿媳王春兰。
三人正唾沫横飞地说着,丝毫没注意到床上老人痛苦的神情。
“你们闹够了没有!”
屋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齐刷刷地朝门口看来。
王春兰最先反应过来,看清是许飒,
她那张刻薄的脸上挤出一丝假笑,阴阳怪气地说道: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飒飒丫头啊!听说你出息了,还帮着公安同志抓了人贩子,真是了不得啊!不过,这是我们老许家的家事,你一个丫头片子,插什么嘴?”
许飒几步上前,
一把将挡在床前的许家庆和许来福推开,自己则护在了大爷爷床前。
“家事?我看是家贼还差不多!大爷爷病成这样,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来端过一碗水?谁来喂过一口饭?现在倒好,一个个跑来逼着要钱,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许家庆被她推了个趔趄,脸上有些挂不住,梗着脖子道:
“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怎么没照顾了?再说了,儿子跟老子要点钱花,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
许飒嗤笑一声,
“大爷爷把你们拉扯大,给你们娶媳妇盖房子,哪一样亏待了你们?现在他老了,病了,你们就是这么孝顺的?我看你们是巴不得他早点咽气,好分家产吧!”
“你……你血口喷人!”
许来福气得脸红脖子粗。
“我呸!”
王春兰往地上啐了一口,
“我们孝不孝顺,轮不到你来教训!爹,您就说,这钱您给不给吧!小山开学可等不了!”
大爷爷看着护在身前的许飒,
又看看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浑浊的老眼里泛起泪光,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拉许飒,却又使不上力气。
“你们……咳咳……滚……都给我滚……”
大爷爷气得嘴唇发紫。
“爹!你可想好了在说,她一个外人,能给您养老吗?您还不是得靠我们在这些儿子......你...”
许家庆不满地叫嚷。
“滚不滚?再不滚,信不信我把你们刚才说的话,做的事,都嚷嚷得全村人都知道!我倒要看看,你们以后还有没有脸在村里待下去!”
她如今帮公安抓了人贩子,在各村正是声望高的时候,这话的分量可不轻。
许家庆三人脸色变了又变。
他们也知道,这事要是传出去,也是他们理亏。
王春兰狠狠地瞪了许飒一眼,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大爷爷,
不甘心地拉了拉许家庆的衣袖:
“当家的,我看爹今天是铁了心不给了,咱们先回去,下次再来!”
“哼!”
许家剜了一眼许飒,便带着许来福和王春兰,气呼呼的走了。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大爷爷,您感觉怎么样?”
大爷爷喘匀了些气,拉着许飒的手,老泪纵横:
“飒飒啊,好孩子……都怪我这几个不孝子……咳咳……”
“大爷爷,您别激动,身体要紧。”
许飒从布包里拿出那瓶稀释过的治疗液,
“这是我找人配的草药水,对咳嗽和调理身子有好处,您喝一点试试。”
她扶着大爷爷,小心地喂他喝完。
那治疗液虽然稀释了很多,但对凡人的身体依旧有奇效。
大爷爷喝下后,感觉一股暖流顺着喉咙下去,
胸口的憋闷感似乎都轻了许多,咳嗽也渐渐平息了。
“这……这药水……真管用……”
大爷爷精神好了些。
许飒笑了笑:“管用就好。”
说完,又拿出精米和白面:
“大爷爷您先好好歇着,我去给您煮点粥喝。”
大爷爷看着这些东西,推辞道:
“这怎么使得,你自个儿留着吃……”
“大爷爷,您就别跟我客气了。以前要不是由您,我估计早就饿死了。”
说完就去做饭!
大爷爷吃完饭,许飒还给大爷爷擦了擦身子,
换了干净的衣服,才准备离开。
临走时,她不经意地朝大爷爷家屋后望了一眼。
不远处,是一座小山,在原主记忆中,各村有人去世后,都埋在那里,
正因为此,平时很少有人去。
许飒心中微微一动。
和大爷爷告别后,便向着山里走去。
这山确实荒凉,杂草丛生,怪石嶙峋。
许飒放出精神力,仔细探查着。
她的目标,是找一块相对隐蔽,土壤条件尚可,又方便她日后照料的地方。
因为空间里的那些种子,可都是末世改良过的宝贝,
有些甚至带有微弱的能量波动,若是随意种下,
被人发现了,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翻过一个小山包,许飒的眼睛蓦地一亮。
在半山腰的位置,竟然有一块方圆数十平米的平地,
西周被茂密的灌木和几块巨石巧妙地遮挡着,若不刻意寻找,很难发现。
更让她惊喜的是,这里的土壤呈现出一种深褐色,
抓起一把捏了捏,虽然有些干燥,但土质看起来比山下那些贫瘠的黄土地要好上不少。
“就是这里了!”
许飒心中一阵欣喜。
这地方,简首是为她量身打造的秘密试验田!
离大爷爷家近,方便她借着探望和采药的名义过来照料。
而且地处荒山,人迹罕至,安全性也有保障。
她打定主意,下次过来,就先开垦一小块地,
试着种下几颗空间里最普通的改良蔬菜种子看看效果。
为了以防万一,她催生一些带刺的藤蔓和荆棘,将这里团团围住,
以免野兽还有一些上山的村民闯入,
做完这些,许飒悄悄的下了山!
再说刘桂花母女俩,此刻正在田里,顶着日头,累得跟三孙子似的。
往日里,这些农活,刘桂花能躲就躲,许莉莉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如今被许飒逼着下了地,才晓得这田里的活计有多磨人。
毒辣的日头晒得人头皮发麻,汗珠子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噼里啪啦往下掉,糊了眼睛,进了嘴里,又咸又涩。
没干一会儿,许莉莉就受不住了,
的手掌心磨出了好几个水泡,火辣辣地疼。
她丢了锄头,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哭丧着脸抱怨:
“娘!我干不动了!这活儿是人干的吗?我的手……我的手都快断了!”
刘桂花自个儿也是腰酸背痛,喉咙里像是要冒火,
可她更怕许飒。
“嚷嚷什么!想让那死丫头听见,把我们再赶出去吗?还不快起来干活!忍着!”
“我怎么忍啊!”
许莉莉眼泪汪汪,
“你看我这手,都成什么样了!再说了,凭什么她许飒就能在家里享福,我们就得在这儿受罪?她就是故意折磨我们!”
“那你去跟她说啊!”
刘桂花没好气地顶了一句,
“你有本事,你去跟她横啊!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都是你自找的!”
母女俩正拉扯着,旁边田里几个歇息的妇人见了,忍不住指指点点,窃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