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飒脚程快,没多久便到了邻村大爷爷家。
院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扑鼻而来。
“大爷爷?”
里屋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接着是老人有些虚弱的回应:
“是……是飒飒吗?快进来。”
许飒走进光线有些昏暗的屋子,只见大爷爷面色蜡黄地躺在床上,
被子盖得严实,剧烈的咳嗽着,
但精神并不像刘桂花说的那般危在旦夕。
“大爷爷,您怎么样了?”
许飒几步走到床边,关切地问。
老人挣扎着想坐起来:
“飒飒,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是不是家里又欺负你了?”
他气喘吁吁:
“那个刘桂花,就不是个东西!你爹在的时候,她装得多贤惠,你爹一走,她就原形毕露了!我非得去找她算账不可!”
“大爷爷,您别动气,身体要紧。”
许飒连忙扶住他,让他靠坐好。
“您渴了吧,我去给您倒碗水。”
许飒端着搪瓷碗去了外间,
从空间里取出一滴稀释过的高效治疗液,悄无声息地滴入水中,轻轻晃匀。
回到床边,她小心地喂大爷爷喝下。
一碗水下肚,大爷爷胸口的憋闷似乎舒缓了不少,咳嗽也轻了些。
他拉着许飒的手,拍了拍:
“好孩子,大爷爷没事,都这把岁数了,早晚的事儿,你别为我担心。”
他叹了口气:
“倒是你,这些日子,怕是过得不好吧?我听说了,刘桂花那黑心肝的,要把你……要把你卖给王大麻子家!”
“都怪大爷爷年纪大了,没用啊,竟让人这样欺负你....”
“大爷爷,都过去了,事情己经解决了,您放宽心养病。”
“解决了就好,解决了就好。”
许飒问道:“大爷爷,伯伯叔叔他们呢?您都生病了,怎么一个都没来看您?”
大爷爷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摆了摆手:
“他们都说忙,一个个都忙得很……”
许飒知道,大爷爷几个儿女,除了远在外地当兵、
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小儿子还算孝顺,时常寄钱粮回来,
其余的,不过是惦记着老人那点微薄的家底和老幺寄回来的东西。
如今老人病了,需要人伺候,自然是一个个都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许家村,许飒家的院子里。
刘桂花正眉飞色舞,将一些瓶瓶罐罐、缺了口的瓷碗,
甚至还有几块锈迹斑斑的铜钱,宝贝似的摊在堂屋的八仙桌上,献给王建国和李秀梅。
“王同志,李同志,你们瞧瞧,这些可都是我们家传下来的老东西!有些年头了!”
许莉莉则换上了一件她认为最时髦的碎花布衫,
头发也特意梳理过,不时端茶倒水,眼波流转,
刻意在王建国面前展现着自己的“不同凡响”。
王建国脸上挂着笑容,拿起一个豁口的青花瓷碗片,
煞有介事地端详着,嘴里应酬道:
“嗯,不错,刘大姐家的东西,确实有几分古朴。”
李秀梅则在一旁帮腔,与刘桂花热络地聊着家常,
眼神却不时瞟向那些老物件。
许飒从大爷爷家出来,己过了中午。
在快到村口的一处僻静拐角,她脚步一顿。
“出来。”
一道身影从路旁的树后闪出,穿着一身灰色的衣裳,瞧着像个普通庄稼汉。
但是许飒却是认出了此人,此人正是上次霍骁安排在许家盯梢的那个同志。
那人迅速来到许飒身前,
“许飒同志,霍营长让我转告。那几个人,正让刘桂花和许莉莉在村里搜罗老物件。营长的意思是,让您先不要声张,静观其变。若有任何危险,可按之前约定好的方式发出信号,他会即刻带人过来。”
许飒颔首:“知道了,替我谢过霍大哥。”
那人一点头,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了小路尽头。
许飒望了眼许家村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许家此时,气氛有些微妙。
王建国捏着一片豁了口的青花瓷碗片,
手指在粗糙的断面,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
他放下瓷片,又拿起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
对着光线照了照,语气平淡:
“刘大姐,这些东西,确实是有些年头了。”
旁边的李秀梅也只是随意翻看着,没再像先前那般热络地附和。
刘桂花何等精明,哪里看不出这两位对她搜罗来的宝贝并不怎么上心。
她心头一紧,这可是攀上高枝的好机会,要是就这么黄了,她得悔青肠子!
王建国放下铜钱,叹了口气:
“刘大姐啊,我们呢,主要还是想找些更有说道、更有来历的老物件。比如,你们村里,或者附近,有没有什么关于旧时候大户人家藏东西的传闻?或者是什么特别的信物之类的?”
李秀梅也帮腔:
“是啊,刘大姐,那种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我们才好给个大价钱。这些零零碎碎的,说实话,也值不了几个钱。”
这话一出,刘桂花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
她急得在原地转了两圈,绞尽脑汁地回忆着。
村里的张寡妇家好像有个祖传的银簪子?李家的炕洞里据说埋过东西?
这些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又觉得不够分量。
猛地,她一拍大腿:
“哎呀!我想起来了!王同志,李同志,你们放心,我保管给你们找到真正的好东西!我们村后山那边,以前据说有个大地主的老宅,后来败落了,说不定就有什么遗漏下来的宝贝!我这就带你们去瞧瞧!我给你们当向导!”
许莉莉也在一旁使劲点头,生怕被落下。
王建国和李秀梅脸上是难掩的喜色,催着刘桂花赶紧带路,
几个人影匆匆忙忙就出了院门。
许飒从墙角阴影里走出来。
她回了自己屋,从空间里翻找出一张泛黄的破旧地图。
这图还是末世那会儿为了搜集物资,
她凭记忆画下来的周边地形图,没想到现在倒派上了用场!
这伙人,奔着所谓的古董来,一肚子坏水,
霍骁盯上他们,八成是盗墓的,或者倒卖文物的贩子!
行啊,既然你们爱演,那我就好好陪你们唱一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