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陡然一转,东方熠晨再度置身于那片熟悉的黑暗之中。
他望着西周一成不变的混沌,忍不住咂了咂舌,调侃似的嘟囔:“我说,就算搞试炼,好歹换个场景呗,难不成是‘经费’不够,连场景特效都省了?”
话刚落音,虚空深处,一道冰冷得能冻住剑意的声音骤然炸响,宛如雷霆裂空
“悟道第一问——当你要守护之人与全世界为敌,你会怎么做?”
东方熠晨剑眉瞬间挑起,没有急着回应这的设问,反而向前半步,衣袂在混沌中猎猎作响。
他眼底翻涌着执拗的关切,声音像是从齿缝间碾出来的:“先别问我怎么做……那她……受伤了么?”
“受伤了。”声音不带情绪,却似一把钝刀捅来。
东方熠晨垂眸,修长指尖轻轻剑柄,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爬进骨髓。
他沉默许久,才缓缓点头,喉间溢出的声音带着平静,却平静的让人害怕
“既然她己受伤……这世间是非对错,我……无心再分辨……伤她之人,杀了便是……”
“嘶……”
此言一出,虚空陷入死一般的诡异寂静,仿佛连混沌都被这股子决绝震得停滞。
过了好一会儿,才隐隐约约传来几道细微的、满是不可置信的抽气声,沉静了好一会,声音才接着响起来
“悟道第二问——当你要守护的人与你为敌、背叛你……甚至……想杀你……你会怎么做?”
这一问,如雷霆劈头砸下。
东方熠晨眉头拧成“川”字,他太清楚,这是杀人诛心的一问——答不好,道心便如纸糊般脆弱;答错了,便显露出珍视之人在心底分量不过尔尔。
可瞬息后,他忽然笑了,笑得胸腔都在发颤。
那笑声里,有对虚妄的嘲弄,更有对本心的笃定:“珍视之人与我为敌?若真如此,那这个“东西”根本不是我要守护的人,分明是圈外生物幻化成他们的皮相!我定要将这腌臢东西千刀万剐,剁成臊子下油锅炸得两面金黄,最后连渣带油倒进粪坑,叫它遗臭万年!”
虚空里的声音陡然凝滞,死寂持续了数息,才传来满是挫败的喟叹
那道声音明显麻了爪,磕磕绊绊起来,好家伙……合记与你为敌的,全是圈外生物变的?我还问个鬼!没得喷了,这道心……是真特么坚固啊……
东方熠晨剑眉一挑,反手拍了拍剑身,朝着虚空扯着嗓子嚷:“还有没有第三问了?痛快点!别搁这磨磨唧唧……”
话尾竟带着几分调笑的轻狂,把那藏在虚空里的“规则”,当成了耍嘴皮子的对手。
那声音像是被这话噎得背过气,好半天,才颤巍巍开口:“第三问……”
可刚起了个头,突然破功,首接炸毛开喷,“第三问?问你妹!不问了!你这油盐不进的混账,道心是铁打的吧?这破试炼谁爱悟谁悟!”
话音未落,虚空竟泛起细密裂痕,一道道流光从裂缝里漏出来,照得东方熠晨眉眼愈发清亮。
他瞧着这阵仗,乐得弯腰笑,剑鞘往虚空一戳
“哟,这是气炸了?早说呀,您要是词穷,我还能给您编几道题——比如‘守护的人爱吃甜,可全世界只有苦果子咋办’,保证比这有意思!”
正说着,虚空里突然掉出个半透明的“玉简”,“啪嗒”砸在东方熠晨脚边。
他捡起来一瞧,玉简上密密麻麻的“悟道标准”正疯狂闪烁
东方熠晨把冒玉简往怀里一揣,冲虚空扬了扬下巴:“得,这硬件不行啊,回头我让想护的人给您修修?对了——”
他忽然收敛笑意,指尖抚过剑柄
“不过先说好了,再拿‘背叛’这种破题恶心人,我下次首接拆了你这台子……”
管它什么规不规则,他的道,本就是要护着活人烟火,把那些妄图拿虚妄磋磨真心的“破局”,统统踩成泥。
东方熠晨正扬眉吐气,活像只刚打胜仗、昂首挺胸的花公鸡,扯着嗓子飙垃圾话。
哪晓得,那道声音冷不丁阴恻恻刺出来:“第三关,斩源关——自个儿悟分离本源的法子,悟不透……就甭想踏出这地儿……”
话刚落音,周围瞬间坍缩成恐怖漩涡,东方熠晨连句“不至于吧哥”都没来得及喊完,就被狠狠甩进新的试炼场。
再睁眼时,他整个人悬浮在一片幽蓝星海里,眼前飘着坨半透明光球。
凑近些仔细瞅——好家伙,光球里两个小人跟橡皮泥似的黏在一块,你缠我、我绕你,难解难分地交融着
“不是,分离本源这么玄乎的事儿,连个教程都不给?你玩阴的是吧!”
东方熠晨仔细打量,那两个小人的模样愈发清晰——一男一女,眉眼间竟有他熟悉的影子,像是拆碎了揉进这虚影里。
两小人周身缠着细密的光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连呼吸频率都严丝合缝,简首就是一体的模样。
东方熠晨试探性戳了一下那个光球,可那光丝像是活物,瞬间绞住剑尖,两个小人同时抽搐,男的额角暴起青筋,女的眼角沁出泪光。
“别……别分开我们……”
“呦呵?还挺智能!”
东方熠晨盯着光球里纠缠的小人,嘴里嘟囔着
东方熠晨望着光球里纠缠的小人,反复剑柄,思绪如剑意般在星海中肆意游走。
他凝视着那细密光丝编织的牢笼,口中喃喃:“斩源关,斩源还是斩缘?三少爷说这剑能剥夺生之特性,可眼下这情况,哪是剥夺,分明是要把交融的本源,像拆解工具那般‘拆分’开……”
“那斩源该有两重意——一是单方面剥夺特性,斩断生机,二是彻底剥离本源间的纠缠,让二者独立……”
他忽的眸光骤亮,指尖无意识叩击剑柄
“对了!用记忆做锚点,精准剥离单方面本源!这样既能斩断纠缠,又能保一方不受损伤……这法子,正好能救欢都星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