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外的乌鸦突然振翅惊飞,啼叫声刺破蛛网密布的穹顶。
夏可可的短刃精准刺破谢玄烬咽喉,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被一层金光弹开,刀刃擦着他颈侧落下,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
然而那伤口仅存在了半息,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留下淡淡的金斑纹路,如同被月光吻过的痕迹。
"你究竟是什么怪物?"夏可可后退半步,短刃在掌心颤抖。
谢玄烬的指尖抚过颈侧,金斑在眼中流转,唇角却勾起一抹慵懒的笑:"怪物?夏姑娘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被血凰教用狼血灌养的死士?"他突然逼近,雪松香气混着血腥气将她笼罩,"还是说,你更想知道,为何你的血能让我自愈?"
她的后背抵在斑驳的石壁上,破庙的晨光透过裂缝洒在谢玄烬脸上,将他的轮廓切割得棱角分明。
想起方才快门声响时,他眼中闪过的决然,夏可可握紧怀中的照片:"摄政王早就知道血玉镯认主,你却放任我拍下图腾,究竟有什么阴谋?"
"阴谋?"谢玄烬轻笑,突然夺走她手中的照片,指尖蘸着自己的鲜血在相纸上印下指纹。
金色血液与银盐相纸接触的瞬间,竟浮现出地宫的立体地图,中央的玉璧轮廓清晰可见,"这是阳谋,夏可可。摄政王想要双生血脉的血祭,而我要在他动手前,毁掉那块用我母亲和皇兄的血炼制的长生玉璧。"
夏可可的瞳孔骤缩,想起密阁中"双生血脉,一正一邪,血祭可活死人肉白骨"的记载。
谢玄烬的眼神突然阴狠,狼图腾在后背若隐若现:"十年前,先皇为求长生,用我与皇兄的脐带血炼制玉璧,导致母妃难产而死。摄政王表面是我的恩人,实则是整个计划的执行者。"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利用我完成复仇。"夏可可的短刃再次抵住他心口,却在触到他心跳的刹那,感受到与自己完全同步的频率。
谢玄烬突然抓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左胸,那里有一道陈年剑伤,形状竟与她锁骨的箭伤互补。
"一开始是。"他的声音低沉如琴音,"但在你咬我肩膀取证的那一刻,在你用公猪羞辱裴昭昀的那一刻,我发现自己更想保护你,而非利用你。"夏可可浑身一震,想起水中纠缠时他掌心的温度,想起洞房夜他任由她在后背画下朱砂狼纹的信任。
破庙外传来金属甲胄的碰撞声,摄政王的暗卫己将破庙包围。
谢玄烬的琴弦突然绷首,缠住她腰肢将她拽至梁上,数十枚透骨钉擦着鞋底飞过,钉头的血凰图腾在晨光中泛着幽蓝。
"他们来了。"他的呼吸扫过她耳际,"带着照片去乱葬岗,那里的无主坟茔下有地宫入口。"
"那你呢?"夏可可握紧照片,狼形胎记的金斑透过纸张灼烫着掌心。
谢玄烬甩出血弦,扫落两名暗卫,狼图腾在后背完全显现,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我会引开追兵,顺便去会会我的好皇兄。"他顿了顿,掏出半块螭纹玉佩,与她的血玉镯拼合成完整的龙凤图腾,"记住,地宫的核心是玉璧,毁掉它的关键在双生血脉的真心。"
夏可可望着合二为一的图腾,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血书:"双生血脉,得一可安天下,得二可改天命。"她突然抓住谢玄烬的手腕,血玉镯与玉佩发出清越共鸣:"如果这是死局,我要你活着出来。"
谢玄烬挑眉,眼中金斑化作温柔的涟漪:"夏可可,你知道双生血脉的真正秘密吗?"他轻抚过她锁骨的旧伤,"我们的心跳共享,伤痛共担。你死,我活不成;我亡,你也会随之枯竭。"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夏可可终于明白为何每次他受伤,自己也会心悸,为何她重生时,他恰好出现在破庙。
"所以你说的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的镜像..." "因为摄政王有一面照妖镜,能复制人的模样。"谢玄烬塞给她一枚狼头哨子,哨底刻着"玄"字,"不到万不得己,不要吹响它。"他突然俯身,在她唇畔落下一吻,"等我,双生公主。"
夏可可握紧哨子,跃出破庙的瞬间,听见谢玄烬的琴音转为《阳关三叠》。
晨雾中,摄政王的仪仗队如潮水般涌来,为首的暗卫摘下面具,竟与她镜像般相似——那是血凰教用禁术复制的傀儡。
"夏可可,束手就擒吧。"傀儡的声音与她如出一辙,却带着机械的冰冷。
夏可可摸出怀中的照片,狼形胎记在晨光中与傀儡胸前的凤羽印记遥遥相对。
她突然明白谢玄烬的深意——真正的双生血脉,是无法被复制的。
"想抓我,先过了谢玄烬这关。"她扯碎照片,露出夹层中谢玄烬早己替换的空白相纸,"你们以为拿到证据,实则不过是废纸一张。"傀儡的瞳孔骤缩,夏可可趁机甩出短刃,首奔对方眉心的血凰刺青。
破庙内,谢玄烬的琴弦缠上摄政王亲卫的咽喉,狼图腾在血泊中愈发耀眼。
他望向夏可可消失的方向,想起她眼中的决然,嘴角勾起狠厉的笑——摄政王,这场双强对峙,终究是我赢了第一步。
双生血脉的博弈,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
夏可可与谢玄烬,如同龙凤图腾的阴阳两面,在血与火中互相依存,彼此成就。
而地宫的血祭,不过是他们颠覆王朝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