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暖虽然看到吴绍泽被教训心里很爽。
但池献的名声和工作更重要。
余暖快步走到池献身边。
抓住池献的手臂，摇摇头说：“池献，你松手。”
池献从余暖的眼神里看出来，余暖是在担心他。
而不是心疼吴绍泽。
池献心里怪舒服的。
听话地把手松开。
吴绍泽急忙甩了甩自己被攥疼的手腕。
戒备又愤怒地冲池献叫嚣：“他妈的你是什么玩意儿……”
“啪”－－
余暖一巴掌甩在吴绍泽的脸上。
吴绍泽被打懵了。
两秒没有说出话来：“你……你打我……”
余暖死盯着吴绍泽：“吴绍泽，你再骂一句？”
余暖担心池献被影响，她自己可不怕。
她一个当姐姐的，教训教训堂弟怎么了？
余暖站在池献面前，背对池献站着。
池献望着余暖瘦小的肩膀和微微起伏的肩膀。
心里有些异样。
池献走到余暖前面，反将余暖护在身后：“滚不滚？”
吴绍泽瞪了余暖和池献一眼，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有个有钱的亲妈了不起啊？靠！”
丢下这句话，吴绍泽被朋友们拉走了。
他们一走，余暖又瞪向了池献：“好好的你动他干嘛呀？你自己是什么身份还用我说嘛？”
池献：“……”
虽然余暖此时在责怪他。
可是池献却只感到一种，被余暖出头保护的愉悦感。
余暖小小的一只，却挡在他前面为他出头教训那个二百五。
池献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体验。
余暖真的好可爱。
池献终是忍不住，抬起一只大手。
落在了余暖脑瓜上。
余暖眸色一顿。
感到自己脑袋上有一只柔软又温厚的手掌。
轻轻的，不着痕迹的。
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像是一个抚慰的姿势。
又像是一个保护的姿势。
余暖呆呆地愣了足足三秒。
首到池献理智回笼，发现自己这个摸头的动作有多么神经。
才不动声色地垂眸，将自己的手拿开。
池献将摸过余暖头顶的手放进口袋，抬脚往前走去，说：“走吧，吃饭。”
余暖皱了皱眉。
转过身，看到池献迈着大长腿走进了米线店。
余暖抬手摸了摸自己刚刚被池献摸过的脑袋。
感觉心脏有点儿快。
像是缺氧。
余暖摇摇头。
快步跟了上去。
米线十元一份。
店面不大，来吃饭的大学生却多。
好在还有空位。
余暖指了指空位：“你先坐下，你吃肥牛肥羊还是鱼豆腐？有忌口吗？”
池献：“不忌口。要跟你一样的。”
余暖又问：“你吃炸串吗？”
池献看了一眼串串冰柜，说：“不吃。菜不知道洗没洗。”
余暖给了池献一个白眼。
转身去点单了。
余暖拿盘子挑了几个炸串。
又从饮料柜拿了两瓶红茶。
点完单，余暖拿着红茶回来，递给池献一瓶。
余暖在椅子上坐下。
抽出几张餐巾纸，把桌面又擦了一遍。
还特意把池献那边多擦了两遍。
池献看着余暖，明知故问道：“在我印象里，别人惹到你，你想方设法得报复回去。怎么刚才不让我替你教训他？”
余暖把垃圾丢到垃圾桶里，对上池献的黑眸：“大哥，这是大学门口，你想被挂到网上吗？说你一个警察欺负大学生？”
听到余暖亲自回答，证实了池献的猜测。
刚才余暖就是在保护他。
池献不由唇角一勾。
池献看了余暖一眼，然后把脸转向窗外熙攘的路边摊。
其实，就在刚刚，池献心里又有了很多疑惑。
余暖明明很可爱很善良很努力的一个姑娘。
可是她跟她的家庭成员似乎感情都很差。
母亲是这样，妹妹是这样。
连突然冒出来的堂弟也是这样。
余暖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这个堂弟好像不知道余暖和亲生母亲的关系很差。
池献越来越好奇了。
巴不得余暖对他敞开心扉。
说出所有她的故事。
余暖看着正在看窗外的池献，咬了咬唇。
池献就像是一个神奇的吸铁石。
总是能在她窘迫的时候出现。
余暖也不知道池献会怎么想她。
池献会不会把她想得很不堪？
心里突然有些不太舒服。
不希望她在池献心里有坏印象。
余暖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亲情缘很差？”
池献闻声回头，看了余暖两眼。
从余暖的脸上看到了小心翼翼和坦坦荡荡。
池献微笑：“不会。就是比较好奇，你跟所有的亲人都处成这样了吗？有没有什么亲人是跟你关系很好、很亲密，让你对亲情有足够安全感的？”
余暖说：“有啊，我爸。我跟我爸关系最好。他给我这世界上最多最多的安全感。”
池献发现，余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的光彩如同星辰月亮要满溢出来。
那种光彩是幸福和骄傲。
池献更加奇怪。
如果余暖跟父亲的关系这么好，跟亲生母亲闹翻可以理解。
怎么好像跟父亲那边的亲戚仍然闹翻的样子？
而且，余暖跟父亲那么亲，为什么却在父母离婚后跟了母亲？
全是秘密。
余暖身上好多秘密。
甚至没有逻辑。
让人奇怪。
让人越来越想弄明白。
去完全了解她的经历，生活。
可是他也很清楚，以余暖外表开朗实则防备的性格，余暖不会主动说。
如果他想知道，只得自己探寻摸索才有可能。
池献问：“你父亲在老家？”
余暖垂了垂眸，声音微哑：“他去世了。”
池献心头不轻不重地一顿。
“对不起。”
余暖重新抬起头来，摇摇头。
抿唇一笑。
余暖总是忍不住想起父亲，提起父亲。
可是却只能止步于此。
什么都不能多说。
余暖问池献：“那么多家人都讨厌我，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不好的人？”
池献靠到椅背上，右手搭在桌面上。
望着对面眸子里有万水千山的余暖。
池献弯唇：“哪有很多人讨厌你？”
余暖歪歪头。
池献一一历数：“你的老师、你的闺蜜苏幼蓁，聂晴天，周斯辰，你上司乔社长……被你采访过的我爸，和你一面之缘的我妹妹。还有我，没有人讨厌你……大家都很喜欢你。”
余暖望着池献那双深潭一般的眼睛。
耳边轰隆隆响起了一片雷声。
有些词汇被什么东西过滤掉。
刚才池献说：
【……还有我，
……喜欢你。】
余暖忽觉脑袋有些空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