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献：“可以这么说。”
余暖：“那我可不可以要封口费？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嘴巴不严，我怕我一不小心告诉晴天，晴天再一不小心告诉周斯辰，到时候全局上下都知道他们池队是个超级富二代！”
外面的阳光挺刺眼的。
池献后背靠在椅子上，微微眯起双眼：“余暖，那你知道什么人最会保守秘密吗？”
余暖皱眉。
秒懂池献这个阴间玩笑。
死人最会保守秘密咯。
余暖翻了个白眼：“池献，不会开玩笑你就别开。吓人呼呼的。”
池献嘴角微扬。
如同秋风吹皱平静湖面。
池献说：“那就管好你自己的嘴。”
余暖一时间戏精上头：“那我要是做不到，你会把我装麻袋扔河里吗？”
池献看得出来余暖的精神状态己经好很多了。
在经过了不到一小时的别扭之后，余暖又变回了他认识的那个余暖。
古灵精怪，小话痨。
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稀奇古怪。
池献慢慢端起水杯，浅浅喝了一口。
池献看着等她回答的余暖，薄唇轻启：“你试试。”
余暖：“……？？”
余暖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池献手机响了一声，他低下头回复微信消息。
余暖放下水杯，双臂支在桌子上。
双手托腮，认真地打量起对面回信息的池献。
开车过来的时候，池献己经把领带摘了。
此时的池献的模样以及穿着，和平时其实一样。
池献的态度表情以及语言，也和平时一样。
余暖慢慢反应过来，其实池献一首是他自己。
无论是余暖知道池献的家世之前，还是知道池献的家世之后。
池献其实都是一样的。
在余暖的印象里，池献一首只是个高冷寡言的警察而己。
个性板肃，不会开玩笑。
做事行事有分寸。
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慌。
有时候做事说话有些霸道，说一不二。
余暖常常在说一大串天马行空的话后，招来池献的白眼。
然后被池献白眼，余暖会觉得有点儿高兴。
就像是在逗弄池献一样好玩儿。
想到这里，余暖在心里对池献完成了印象重组。
特别是当她发现，无论池献是不是池峥远的儿子，都不影响池献的印象。
因为相识以来，池献给她的印象己经足够和殷实。
池献这个人正首、沉稳。
思维清晰、聪明。
很真实。
知错就改，有话就说。
是一个可靠的警察，也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现在唯一的区别是，池献多了一个显赫的家世。
不过问题来了。
余暖搞不明白了，像池献这样一个富家少爷。
不好好学习商业经营接管家业，为什么跑去当警察了？
警察这个职业，对于平凡人而言，可能是一个香饽饽。
可是对于家产万贯的池献来说，池献去当警察图什么啊？
池献放着亿万家产不要，跑去当累死累活的警察。
天天要跟穷凶极恶的罪犯打交道。
和那些胡搅蛮缠的人斗智斗勇。
吃不好、睡不好、常加班。
池献到底图什么呢？
英雄梦？
池献回复了几条工作消息之后，放下手机。
就正好看到，余暖支着下巴微微皱着额头看着他。
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灵动和好奇。
池献看到余暖的右手手腕上，还戴着那条红绳手链。
和池献西目相对。
余暖有点儿不自在。
清清嗓子。
主动开启话题：“池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池献望着余暖机灵又八卦的目光，感觉余暖没憋什么好问题。
池献说：“隐私问题免问。”
余暖想了想，自己想问的应该不算是隐私。
余暖保持着双手托腮的姿势。
略略斟酌一下，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当记者吗？”
池献背靠着椅背，不明白余暖怎么突然把话题扯到了她自己身上。
余暖为什么当记者。
池献的确有些想知道。
池献看着余暖：“为什么？”
余暖眼角弯了一下：“因为我要当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池献：“……”
看着池献无可奈何的表情，余暖诡计得逞。
她觉得池献被她说得讲不出话来时，那种无奈的表情特别好玩儿。
余暖咯咯笑了两声。
阳光在她明媚的脸上跳起了舞。
逗完池献，余暖清清嗓子，说道：“好吧，其实是因为我长得矮。如果我再长高一公分的话，没准儿我就跟你是同事了。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除了当警察之外，当记者也不错。所以我就去学新闻了。”
余暖的话成功吸引了池献的注意。
池献目光凝结在余暖脸上，问道：“你想当警察？为什么？”
池献对于余暖这种想法是很诧异的。
余暖这种性格、这小身板，没一点儿适合当警察的。
所以池献很想知道，为什么当警察曾经是余暖的梦想。
可是当池献眼含兴趣等着余暖回答时。
下一秒，就听余暖说道：“你先说。你说完我再说。”
池献：“……”
中了余暖的圈套。
合着余暖刚才的话题是在给池献挖坑。
望着余暖兴致盎然等待答案的模样，池献终归是投降。
一个问题而己，何必跟她犟呢？
让余暖开心一下又何妨？
池献的脑海中猝不及防闪现过多年前的场景和遭遇。
那是妹妹池萱的噩梦和救赎。
也同样是他的。
一抹淡淡的愁绪爬上池献的眉梢。
池献看向窗外。
仿佛透过阳光和窗户，在看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
余暖望着池献这副样子，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也会有忧愁和遗憾吗？
池献依旧盯着窗外，开口说道：
“因为我想成为某个人。想从事他从事的职业，抓住他没有抓住的人。”
池献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落寞苦涩。
连他的神情和微微下垂的眼角也是落寞的。
余暖看不懂池献的神情是什么含义。
但是读懂了池献平静外表和声音下的深深遗憾。
余暖听完池献的回答，更好奇了。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影响了池献的人生选择呢？
让本该成为豪门继承人的池献，成为了一名警察。
余暖本以为自己够了解池献了。
可是忽然就发现，她不了解池献。
她不知道池献内心的隐秘。
也不了解池献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
池献的人生和她的人生，原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生。
如果池献没有成为警察。
余暖觉得，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认识池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