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暖的目光轻轻地顿住。
被池献这句话整的有片刻茫然。
两个人从一开始的不打不相识，到现在可以一起过生日。
好像也才没多长时间。
余暖仍然记得一开始自己对池献的讨厌。
可也很奇妙。
确实才认识没多长时间，她跟池献好像己经共同经历了很多事情。
他们互相嫌弃过。
吵过架。
互相帮助过。
也闹过别扭又和好。
虽然没有同生共死那么壮烈过，可好像确实经历了好多。
有一种时间被压缩的幻觉。
两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相识时间里发生这么多事？
好像池献说得也没错。
俩人现在算是朋友了吧？
不只是警民关系，不只是合作关系。
也不是见了面就得倒霉的关系。
现在是可以替他妹妹买薄荷糖、和他一起吃饭的……
朋友关系。
如果是朋友的话，确实不该总是喊出【池警官】这种官方称呼。
比如，她不叫苏幼蓁【苏老师】，也不叫聂晴天【聂警官】。
朋友之间是有名字的。
想是想通了，可余暖也不知道心底哪里飘来一股难以说明的思绪。
叫她心里略微有些不自在。
说不清道不明白。
两个人发呆的时间有点儿长了。
池献轻轻呼口气，不想为难余暖。
只是心里有些无端失落。
池献说：“那就随意吧。你愿意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低沉的声线里是妥协和尊重。
余暖抬起头望着池献。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月色太明。
还是星光太亮。
池献的五官好看得不像话。
眉眼沉静幽深。
脸颊立体清晰。
高大的身躯本是冷清的。
却因为手里拎着一只刚睡醒的小奶猫。
变得冷寂又柔和。
池献颔首俯视她的模样，让余暖的心脏莫名其妙乱了速度。
余暖错开目光，两秒后又转回来。
心里还是乱怦怦的。
余暖眨了眨眼睛，把漫天星光都收进眼底。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轻声喊道：“池献？”
也不知怎的，喊出口的时候，余暖觉得心房都跟着嗓音颤了一下。
池献没有应声。
就是忽然觉得余暖喊他名字的时候，仿佛他的名字都是甜的。
大概是余暖今晚吃了太多生日蛋糕。
“池献？你觉得这样称呼还生分吗？”
余暖很认真地看着他。
池献听着挺舒服的。
也头一次觉得父母给起的名字这么好听。
池献淡淡“嗯”了一声。
池献把手里的航空箱递给余暖：“猫给你。”
“谢谢。”
余暖刚要接过航空箱，忽然想起了什么。
“啊，等等！我忘了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余暖突然提高音量。
不止把池献吓了一跳。
连箱子里的小猫都“喵”了一声。
余暖单手摘下双肩包，打开。
从里面掏了半天。
然后掏出一根红绳手链。
池献看到以后，微微一愣。
这和余暖手上那条不是一模一样吗？
简单的红色编织绳上有一个小小的十字架。
池献：“这是什么？”
余暖：“呃……避邪的！咱俩以前每次一有接触，总是容易遇到倒霉事。我找了个特别厉害的大师，这是大师给的！”
说起那位胡半仙儿，余暖又来了精神。
池献：“……”
余暖现身说法道：“真的很灵！你看我昨晚刚戴上，今天你们警局就给我发奖金了！而且今天咱俩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或者麻烦，是不是？”
池献：“余暖，我是警察。”
余暖：“……我知道。”
池献：“你现在对着我宣传封建迷信？”
余暖：“不是！”
池献：“这个大师在哪儿？”
余暖：“你干嘛？要抓人？不行！人家又没骗我钱，免费给的，而且确实挺灵的。”
余暖越说越没底气。
她也是脑袋发昏了。
竟然给池献这个当警察的，送避邪手链。
余暖沮丧地低下了头，看着手心里的红绳，说道：“算了，你不要就算了，我自己戴两个……”
余暖还没说完，手心里的红绳被一只大手拿走。
余暖眨眨眼。
疑惑地抬起头来。
便看到池献手指上捏着那根红绳。
目光深深望着红绳。
余暖不知道池献在想什么。
只是见他接过去了，便认为池献会收下。
余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的红绳。
自卖自夸道：“真的很有用！你要是不愿意戴，你就放口袋里或者放办公室里，不要被别人看到就好了。”
“喵！”
箱子里的小猫叫了一声。
仿佛在认同余暖的话。
池献垂眸看向余暖亮晶晶的眼睛。
有些无可奈何。
池献也承认，最近这些天，他和余暖认识之后。
身边的事情确实莫名其妙多了很多。
第一次见面，余暖就破坏了他的卧底计划。
后来喝了平生第一次芥末奶茶。
经历了第一次电梯事故。
第一次被老人碰瓷等等。
只是唯物主义的他，从来没想过什么互克这种可能。
余暖倒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竟然真的跑去找大师了。
还好心地帮他也求了一根红绳。
真是……
池献觉得，他没有办法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余暖的思考方式。
余暖真的很特别。
跟他认识过的姑娘都不一样。
池献本不该接过手链的。
当他接过来的时候，他的思考才跟上。
池献都觉得不可思议。
既然己经接下，便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池献也不想打击余暖的积极性，低声道：“谢了。”
“不客气！”
池献将红绳装进口袋里，还不忘提醒余暖：“世上没有神鬼，以后少信这些。”
余暖有些洋洋得意：“你没有见过，你怎么知道没有？”
“那你见过？”
“……没有啊。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池献懒得跟她辩论。
余暖就是那种无理还要搅三分的。
池献把箱子递给余暖：“拿着。”
“好！”
余暖小心翼翼又有些雀跃地接过小小的航空箱。
池献把箱子给她之后，去开后备箱。
后备箱里有两个箱子。
一个里面是猫粮什么的，一个里面是没用完的两袋猫砂。
还有一个猫砂盆。
余暖这时也走了过来，看到后备箱里的东西，惊讶道：“这么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