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池献不免回忆起他和余暖初次在蓝夜KTV 相遇那天。
余暖给他惹了多大麻烦。
现在又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配方。
余暖这次还升级了，混成服务员了。
真能啊她！
余暖看到池献出现在蓝夜KTV ，同样感到惊讶。
该不会又有毒贩来这里贩毒了吧？
那她得赶紧跑。
离池献远点儿。
免得又像上次一样，引火烧身，殃及到自己的小命。
余暖谨慎地往池献身后瞅了一眼。
也不敢跟池献打招呼，免得引起毒贩的怀疑。
余暖后退一步，推着小车转身就跑。
结果还没走出一步。
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
“哎……”
池献一把将余暖拽进了包厢里。
砰的一声，包厢的门关上。
余暖被堵到门板和墙壁的角落里。
“你干嘛？！”
余暖的手腕被池献攥得发疼。
她用力挣开池献的手。
一双略含水雾的清眸，有些恼怒地瞪着池献。
真是的，想跑都跑不了。
池献站在她面前。
由于池献比她高一个头，所以轻松挡住她绝大部分视线。
包厢里光线不怎么明朗。
淡淡的烟草味和啤酒味道充斥在空气里。
不远处的K 歌屏幕亮着，低声播放着一首八九十年代的老歌《恰似你的温柔》的伴奏。
池献回头看了一眼空调的方向。
又回过头来。
余暖伸手推他：“你起来，我还……”
没等余暖说完，池献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唔……”
余暖愣了一秒后，开始用自己双手去抠池献的手腕。
池献的手掌心微微发凉。
像是从他的血液和骨头深处渗出来的。
余暖见自己抠不过池献的手。
双眸愤而眯起，抬起右腿就踢向了池献的左腿小腿。
蓝夜KTV 的工作鞋是三公分高的尖嘴黑色小皮鞋。
杀伤力不容轻视。
池献轻轻倒吸一口凉气。
小腿被踢的地方瞬间开散开一股锐利的痛意。
池献在余暖第二次踢向他时，敏捷迅速地抬起膝盖抵住了余暖的攻击。
余暖：“……！！！”
池献眼眸深邃，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余暖能听到：“有监控！”
听到池献的警告，她才老实地放弃了挣扎。
意识到有什么状况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见她安静了，池献松开她的嘴。
余暖赶紧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嘴唇。
感觉自己的嘴巴脏了。
池献重新站好，小腿被踢过的部位仍然泛着余痛。
他不耐地瞥了余暖一眼。
这姑娘除了话痨，狡猾，还很野蛮。
她还擦嘴巴是什么意思？
余暖擦完嘴巴，也放低自己的声音，问道：“怎么回事儿？”
池献没回答她的问题，扫了一眼她胸前那个熟悉的百合花摄像头。
早知道余暖拿到这个百合花胸针就不消停，他就不该一时心软把胸针还给她。
之所以把胸针还给余暖，是因为他知道余暖穷。
抛开心里怒气，池献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反问：“你又来干什么？”
余暖拧眉：“要你管？”
池献：“……马上走。别添乱。”
余暖：“是你给我添乱。怎么哪里都有你？！”
池献深吸一口气：“……这里到处是监控，你那点儿小伎俩要是被发现，你想想后果。”
余暖抿了一下双唇，往天花板和房间墙壁上看了一圈。
余暖心里好奇，问道：“他们把监控藏哪儿了？”
池献：“……”
余暖有些小兴奋：“所以我就说他们有问题！要是没有问题，他们怎么会在包厢里安装监控？”
池献有点儿忍无可忍：“余暖，警方现在介入侦查，你撤退。”
余暖一听池献说警方也开始查这家KTV 了，她更激动了。
脑子里迅速打起了算盘。
如果她和警方合作的话，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余暖的眼睛在池献的注视下眨了眨：“诶，不如咱俩合作呗？”
池献听了余暖的话，几乎是眼前一黑。
“免谈……”
“先别急着说不用。我们手里现在有些线索，要不要提供给你，协助你们办案？而且我现在是服务生噢，所有房间我都能进。做KTV 服务员，我可是专业的！就算你们找人混进来，未必有我这么得心应手。怕是还没有查出什么，就被对方怀疑了。”
“……”
“啊，还有！我还长得好看，可以勾搭可疑人员套取信息。不像你，只能伪装成顾客在这里藏着。”
“……”
“我可是现成的合作伙伴噢，不要白不要！你考虑一下！”
余暖还冲池献挤了挤眼睛。
池献抿唇，深深呼吸一口。
据他们接到的线索，这家蓝夜KTV 可能存在涉赌嫌疑。
本来这种事交给辖区派出所或者分局治安大队就行。
池献也不知道上司曹队是怎么想的，把这事儿安在他头上了。
池献并不喜欢这类工作。
繁琐、冗长、还很无聊。
聂晴天和周斯辰跟他搭伙参与这个案子的调查。
本来就够烦了。
看到余暖又在这里掺和，更心烦。
但是池献并没有因为心烦而失去理智和分析能力。
余暖说的并非毫无可取之处。
暗访以及侦查这种事，无论是记者还是警察去做。
风险和变数都是会存在的。
有些警方不可以做的事情，记者可以。
有些对记者有难度的事情，反而警方可以。
这两个本就是风险与荣誉并存的行业。
他们内部也是刚刚开始着手调查这家KTV 。
原本是打算让聂晴天混进来，应聘做服务生之类的工作人员。
却没想到，余暖己经比他们先一步，混进来了。
所以，余暖提出合作，未尝不可。
只是聪明如池献，自然知道余暖这个姑娘鬼点子多。
不会白白提出共同协作的要求。
池献掀起淡漠的一双眼眸，问她：“合作的话，你有什么条件？”
余暖见池献态度松动，眉间一喜。
余暖慢慢踮起脚，凑近池献。
盯着男人融在暧昧光线里的脸颊线条，乌睫上有微光跳跃。
余暖低声道：“案子的独家报道权，给我。怎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