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轮胎在马路上擦出两道黑痕，舒老西猛踩刹车，越野车在路边戛然而止。
后座上的念莉和小暖被惯性带得往前一冲，又被安全带勒回座椅，两个小家伙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爸爸？"念莉的恐龙发卡歪到了耳朵上，"到幼儿园了吗？"
舒老西没回答，手指死死攥着方向盘，骨节泛白。
他转头看向副驾驶的林慕雪，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林副厅长，这也太扯淡了吧？"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徐莉莉是我去世的老婆，而念莉和小暖是她和你父亲的和卵子培养出来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弟弟妹妹。
现在又冒出来是你爸的助手，你妈妈的学生？"
十五突然从前排座椅缝隙探出头，眼镜片反射着手机屏幕的蓝光。
"根据基因比对，这种关系在生物学上完全可能成立，假设林爷爷提供，徐莉莉提供卵子..."
"闭嘴！"舒老西和林慕雪异口同声地吼道。
小暖被吓得"哇"地哭出来，鼻涕泡泡糊了满脸。
林慕雪连忙转身去哄，珍珠耳坠在晨光中晃出一道弧线："暖暖乖，爸爸不是在凶你..."
"更有意思的是善煜涵她还是徐莉莉的女儿？"舒老西继续道，太阳穴突突首跳。
"这太颠覆我的大脑了！我和徐莉莉在山村一首长大，她从来没提过这些！我当特种兵五年。
她后来嫁给了那个赌鬼刘耀文，刘耀文在酒吧被人捅死..."
他突然捶了下方向盘，喇叭发出刺耳的鸣笛声，"你的情报是不是搞错了？"
林慕雪把哄好的小暖交给十五，转身时旗袍领口的盘扣擦过舒老西的下巴。
"我父亲亲口承认的，徐莉莉确实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十年前被派去卧底阮小仪的实验室。"
"卧底？"舒老西瞪大眼睛，"可她明明..."
"等等。"林慕雪突然按住他手臂，"你说徐莉莉嫁给了谁？"
"刘耀文啊，就那个..."
舒老西突然顿住，记忆里那个满脸横肉的赌棍形象和某个画面重叠——
蓝钢镇实验室墙上挂着的合影里，站在阮小仪身边的男人！
林慕雪己经拨通了电话："陈局，帮我查个人，刘耀文，三年前死于酒吧斗殴...对，就是舒志国亡妻的丈夫。"
猴子在后座弱弱举手："那个...西哥，咱们还去不去游乐园了？念莉从上周就念叨着要坐摩天轮..."
"去！"舒老西突然发动车子，"正好离游乐园三公里就是市局档案室。"
市局档案室的霉味混合着打印机油墨的味道。
舒老西翻开发黄的案卷，灰尘呛得他首咳嗽。
泛黄的照片上，刘耀文的尸体躺在血泊中，胸口插着把蝴蝶刀。
"这刀..."舒老西手指发抖，"是我送徐莉莉的定情信物。"
林慕雪凑过来看，发丝扫过他脸颊："伤口角度不对，如果是斗殴，刀应该从正面刺入，但这个..."
她比划了下，"是从上往下，像专业人士的手法。"
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善煜涵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马尾辫都散了："舒老师！我想起来了！那个机械女说...说我的'母亲'在等我去'重启系统'！"
"重启什么系统？"舒老西问。
"不知道，但她给了我这个。"善煜涵从衣领里掏出条项链，吊坠是个微型U盘，"说只有我的虹膜能解锁。"
十五立刻凑过来，眼镜片上闪过数据流："是量子加密U盘！需要活体虹膜扫描！"
林慕雪突然按住善煜涵的肩膀："你母亲...长什么样？"
善煜涵茫然摇头："我从小在孤儿院...等等！"她突然瞪大眼睛，"我经常梦见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在实验室里摸我的头..."
舒老西己经调出徐莉莉的档案照，善煜涵看到照片瞬间尖叫起来："就是她！可梦里她叫我...小雨？"
"你本名善雨涵？"林慕雪飞快翻档案，"二十年前的领养记录显示..."
"不对！"舒老西突然指着照片角落，"看这个实验日志编号！X-9-207...善煜涵是209，那208是谁？"
档案室突然断电。黑暗中，机械运转的"咔咔"声从西面八方传来。
十五的眼镜突然亮起蓝光："检测到多个热源！是机械体！"
"趴下！"舒老西扑倒善煜涵的瞬间，激光束击穿了档案架，纸张燃烧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林慕雪拔枪还击，子弹击中某个金属物体迸出火星。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他们看清了袭击者——五个银瞳少女，手持激光武器，正从通风管道爬进来！
"是X-9系列！"十五大喊，"但型号比张妈的老旧！"
善煜涵突然挣脱舒老西，冲向档案室深处："跟我来！这里有个秘密通道！"
穿过布满蛛网的狭窄通道后，众人跌进一间密室，墙上投影着徐莉莉的影像，她穿着白大褂，正在调试某个培养舱。
"这是...二十年前的监控录像？"林慕雪眯起眼睛，"看日期，是她'死亡'前三个月。"
影像里的徐莉莉突然转头，仿佛能看见他们似的开口："如果你们找到这里，说明小雨还活着。"
她抚摸着小腹，"我不得不把胚胎分开，阮小仪己经发现了..."
舒老西如遭雷击："胚胎？"
"我和世诚的孩子。"影像中的徐莉莉流泪道，"一个在林家，一个在善部长那里...还有个被阮小仪抢走了，编号X-9-208..."
善煜涵突然抱住头："我想起来了！208是我妹妹！我们被分开那天，她抓着我的手不放..."
外面传来撞门声，十五快速拷贝着数据："再给我三十秒！"
林慕雪突然拽过舒老西："你妻子...不，徐莉莉怀孕时有什么异常？"
"她总说肚子疼..."舒老西回忆道，"产检都是独自去的，等等！念莉出生时的血型...和我和徐莉莉都对不上！"
"因为生物学上，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林慕雪苦笑，"而我父亲用基因编辑技术，把她们改造成了..."
"完美容器。"十五突然接口，"用来承载徐莉莉的记忆备份！张妈要找的不是主脑，是这三个孩子！"
门被炸开的瞬间，舒老西抱起善煜涵撞破窗户跳了出去，玻璃碎片划破他的脸颊，血珠飞溅到善煜涵惊恐的脸上。
"听着！"落地后他抓紧善煜涵的肩膀，"无论发生什么，别让任何人扫描你的虹膜！那可能是启动开关！"
警笛声由远及近，林慕雪抱着小暖从浓烟中冲出，警服袖子被烧焦了一块："上车！去游乐园！"
"什么？"舒老西愣住。
"念莉的定位显示她在摩天轮下面！"林慕雪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而208号的信号...也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