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寿宴上的“惊艳”
半个月后，就在老夫人寿宴的前一天，一株凤仙花，在魏薇的院子里，开出了惊人的双色花瓣。
那不是简单的红色和白色。
而是在同一朵花上，一半是纯净如雪的白，一半是热烈如火的红。
甚至有几片花瓣，是泾渭分明的半红半白。
仿佛是最高明的画师，用最精细的笔，在上面精心绘制而成。
平儿捂着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光芒。
魏薇悬了半个月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她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寿宴当天。
天还未亮，整个国公府就苏醒了过来。
处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魏薇没有华丽的衣服。
她找出了一件自己最干净的，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淡青色旧衣裙。
平儿为她梳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上面什么首饰也没有。
她那只受伤的右手，还用布条简单地包扎着。
整个人看起来，素净，苍白，又带着一股病弱的憔悴。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越是卑微，越是可怜，她那份礼物的惊艳程度，才会被放大到极致。
平儿小心翼翼地，从院子里那片“试验田”中，将那株双色凤仙花连根带土地挖了出来。
然后，按照魏薇的吩咐，将它移植进了一个她特意找来的，最破旧的瓦盆里。
那瓦盆的边缘，甚至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
平儿很不解，这么好的花，为什么要用这么破的盆。
魏薇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
宝剑，总是要藏在最朴素的剑鞘里，出鞘的那一刻，才会更加震撼人心。
国公府的前厅，宾客云集。
衣香鬓影，珠光宝气。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最得体的笑容。
魏薇带着平儿，像两滴清水，悄无声息地，滴入了这个由富贵和权力交织而成的油锅里。
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她们寻了一个最不显眼的角落站着。
看着以老夫人为中心，习氏和魏萌萌像两只最美丽的蝴蝶，在宾客之间穿梭交际。
魏萌萌今天，无疑是全场的焦点之一。
她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云锦长裙，裙摆上绣着百鸟朝凤的图案。
头上戴着全套的红宝石头面，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享受着所有人或羡慕，或恭维的目光。
很快，就到了献寿礼的环节。
宾客们依次上前，献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有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
有名贵稀有的珠宝首饰。
有耗时数年绣成的百寿图。
老夫人都只是礼貌性地，微笑着点头致谢。
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波澜。
终于，轮到了魏萌萌。
她捧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袅袅婷婷地走到了老夫人面前。
“萌萌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打开盒子。
一尊由整块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观音像，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玉质，温润细腻，毫无瑕疵。
那雕工，更是巧夺天工，将观音的慈悲与祥和，表现得淋漓尽致。
整个大厅，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叹声。
“天啊，这么大一块羊脂白玉，价值连城啊！”
“大小姐真是有心了，知道老夫人信佛，特意寻来这尊玉佛。”
习氏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骄傲的笑容。
老夫人看着玉佛，也难得地，露出了真心实意的微笑。
“好，好，萌萌有心了。”
就在这气氛最热烈的时候。
一个下人，高声唱喝道：“二小姐魏薇，献寿礼。”
这一声，让原本热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许多。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那个角落里望了过来。
带着好奇，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的轻蔑。
魏薇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抱着那个破旧的瓦盆，平静地走了出来。
她的步子很稳。
她的表情很静。
她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少女，更像一个胸有成竹的棋手，走出了她布局己久的关键一步。
当众人看清她怀里抱着的，只是一个破了口的，装着一株普通野花的瓦盆时。
大厅里，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低低的嗤笑声。
魏萌萌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她第一个开了口。
“妹妹，你没钱也不用拿这种路边的野花来丢人吧？”
“今天是什么场合？你这样做，是存心让我们国公府，在各位宾客面前丢脸吗？”
她的话，又尖又利，瞬间给魏薇扣上了一顶“不孝”和“让家族蒙羞”的大帽子。
习氏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像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
就连主位上的父亲魏成龙，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魏薇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嘲笑和指责。
她只是抱着花盆，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老夫人面前。
然后，她缓缓地跪下。
双手，将那个破旧的瓦盆，高高地举起。
“孙女魏薇，祝祖母，松鹤长春，福寿安康。”
她的声音，清脆，平静，像山间的泉水，清晰地流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盆花上。
起初，是嘲笑。
接着，是疑惑。
然后，当他们终于看清了那朵花的全貌时。
所有的嘲笑，所有的议论，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他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死死地盯着那朵花。
那是一株他们从未见过的奇迹。
一株植物上。
竟然，开出了两种颜色的花朵。
甚至，在同一片花瓣上，呈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
一半白如雪。
一半红如血。
那颜色，是如此的对立，却又如此诡异地，和谐共生。
这，己经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这不是凡间的花。
这难道是……神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