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阶段性的胜利
就在习氏以为可以凭身份强行压下此事时,魏薇却幽幽地说了一句:
“父亲,女儿的丫鬟平儿,好像听到了‘兵部侍郎’、‘王家’之类的字眼。”
这轻轻的一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不。
不是石子。
是一块巨石!
在魏成龙那因为暴怒而有些混乱的脑海中,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
兵部侍郎?
王家?
哪个王家?
还能是哪个王家!
自然是那个,有个痴傻儿子,正西处想用重金和权势,来换一门体面亲事的,兵部侍郎王启年家!
魏成龙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比锅底还要黑。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住了在地,还在哭哭啼啼的习氏。
他的眼神,像要吃人。
“好啊!”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习氏!你好毒的算计!”
如果说,之前他还以为,这只是后宅妇人之间,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争风吃醋的阴私手段。
那么现在,在听到“兵部侍郎”和“王家”这两个词之后。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背后,那更深一层,也更恶毒百倍的图谋!
这不仅仅是要毁掉一个庶女的清白那么简单。
这是要,把他国公府的女儿,无论是嫡是庶,都强行与那个声名狼藉的傻子,绑在一起!
这是要把他魏家的脸面,丢在地上,任人践踏!
这是要把他魏成龙,变成全京城的笑柄!
甚至,这里面,还可能牵扯到,更复杂的,朝堂之上的,利益勾结!
想到这里,魏成龙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他这么久以来,竟然被这个妇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之前对魏薇的那一点点怀疑,早己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对习氏那滔天的,不可遏制的,暴怒!
“来人!”
魏成龙怒吼一声。
他带来的那些护卫,立刻上前。
“那个奸夫,给本公打断手脚,扔出客栈,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是!”
“大小姐魏萌萌,不知廉耻,败坏门风,即日起,禁足‘清芷院’一年!”
“没有本公的允许,不许她踏出院门半步!”
“每日,抄写《女诫》、《女论语》各十遍!若有懈怠,家法伺候!”
魏萌萌听到这话,似乎也从药物的迷糊中,清醒了几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发出了凄厉的哭喊。
“不!父亲!我不要!我不要啊!”
但魏成龙,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依旧瘫在地上的,习氏身上。
他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至于你,习氏。”
“身为国公府主母,不思谨言慎行,教导子女。”
“反而心生恶念,设计陷害,手段卑劣,令人发指!”
“险些,让我魏家百年清誉,毁于一旦!”
“从今日起,这国公府的中馈之权,你就不用再管了!”
“你给我滚回你的院子,在佛堂里,好好给列祖列宗磕头认错!”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你,踏出佛堂半步!”
习氏听到这番话,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彻底瘫倒在地。
她知道,她完了。
她彻底地,完了。
这场闹剧,最终以一种,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方式,惨淡收场。
魏成龙连夜带着众人,狼狈不堪地,赶回了京城。
为了保住国公府的颜面,这件事,被严密封锁了起来。
所有知情的下人,都被勒令,不许泄露半个字。
但私底下,各种版本的流言,还是像插了翅膀一样,在国公府的各个角落里,悄悄流传。
习氏,被彻底剥夺了管家权,形同废人,终日与青灯古佛为伴。
魏萌萌,则被关在自己的院子里,成了整个国公府的笑柄。
她们这一脉的势力,在国公府里,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而魏薇,作为这场风波中,最大的“受害者”。
则受到了,来自父亲魏成龙的,前所未有的,“补偿”。
魏成龙把她叫到书房。
先是,破天荒地,对她说了一句:“薇儿,这些年,是为父,疏忽你了。”
然后,他赏了她一大笔银子,足足有五百两。
并且,给了她更大的,在府内活动的自由。
甚至,还默许了她,可以不定期地,派人出府采买一些她需要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信任和放权。
老夫人那边,也派人送来了许多赏赐。
有上好的衣料,精致的首饰,还有一些,她亲手做的,滋补身体的糕点。
老夫人没有多问客栈发生的事情。
她只是让人传话给魏薇。
“好孩子,你能护住自己,祖母就放心了。”
魏薇知道,这位深居简出的老人,心里,其实比谁都明白。
她用她的方式,表达了对自己的支持和肯定。
揽月阁里。
魏薇看着桌上那些,父亲和祖母赏赐下来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她的心里,却是一片平静。
她知道,她赢了。
她赢得了,这场生死博弈的,第一阶段的胜利。
她在国公府,终于,有了一席之地。
她有了钱,有了人,有了一定程度的自由。
更重要的,是她有了,两位最高掌权者的,关注和认可。
她,终于不再是那个,可以被随意踩死的,蝼蚁了。
她离她那个,遥不可及的,想要“离开”的最终目标,似乎,也迈出了,微小,却又坚实的一步。
夜深了。
平儿为魏薇铺好了床,脸上,却带着一丝担忧。
夜晚,平儿担忧地说:“小姐,夫人和二小姐吃了这么大的亏,她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魏薇看着手里的银票,眼神冰冷而平静:“我知道,所以,在她们想出新办法之前,我必须先让自己值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