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清晨的雾霭如一层薄纱,轻柔地笼罩着整个县城,给世间万物都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朦胧。悦来居的玻璃屋顶在这如诗如画的氛围中,己然映出初阳那柔和的金辉,恰似一块璀璨的金色琉璃,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苏晚身着素净的衣衫,正专注地忙碌于后厨。她手中拿着一把盐勺,细致地往新到的鲫鱼身上均匀地抹着盐巴。那一条条鲫鱼鲜活灵动,在她的手下微微扭动着身躯,仿佛在与她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就在这时,前堂突然传来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苏晚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着藏青色锦袍的老者,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缓缓走进店内。老者气宇轩昂,腰间玉带扣上那精雕细琢的蟠龙纹,在晨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宛如一条蛰伏的神龙,彰显着主人非凡的身份与地位。
“客官几位?”眼尖的阿桃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然而,她还未靠近老者,便被老者身边身形魁梧的侍卫伸手拦住。阿桃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尴尬。
老者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侍卫退下。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鹰隼,迅速扫过店内的透明厨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后,他微微仰头,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不容置疑的威严:“听闻悦来居的将军醉鸡闻名遐迩,今日特意前来品尝一番。”
苏晚心中猛地“咯噔”一下,暗自思忖:这老者的气派,绝非普通食客可比。就在这时,林知许恰好从账房出来,他一眼便注意到了老者腰间那醒目的玉带扣。他微微皱了皱眉,快步走到苏晚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姐姐,那玉带扣……瞧这工艺和样式,似乎是三品以上官员才能佩戴的,这老者身份定然不凡。”
沈清欢端着一盘刚出炉的桃花酥,正准备上前介绍菜品,见此情形,也不禁愣在了原地。老者则径首走到靠窗的位置,从容地坐下,淡淡地说道:“不必多礼,按照你们平日里的规矩上菜便是。”
不多时,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便如行云流水般端上了桌。老者微微颔首,眼神中透着一丝审视与期待。他缓缓伸出筷子,夹起一块将军醉鸡,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刹那间,他的眉头微微挑起,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这鸡做得倒是别具一格,鸡皮脆嫩,入口即化,米酒的甜香与花椒的麻味相互交融,相得益彰,如此独特的做法,倒是少见。”说罢,他又夹起一块糖醋排骨,细细品尝起来。筷尖在盘中轻轻点了点,点头称赞道:“这糖色炒得恰到好处,色泽红亮,酸味与咸味相互平衡,开胃解腻,实属难得。”
苏晚静静地站在后厨门口,目光紧紧地盯着老者,见他吃得如此仔细,心中的紧张情绪也渐渐舒缓,踏实之感油然而生。就在这时,秦九霄恰好从外面回来。当他看到坐在窗边的老者时,脚步猛地一顿,手中的折扇下意识地“啪”地合上,脸上露出既惊讶又有些无奈的神情:“父亲?您怎么会来这儿?”
老者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秦九霄身上,嘴角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犹如冬日里的暖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慈爱:“路过此地,听闻你常来的这家饭馆别具风味,便顺道过来看看。”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气度不凡的老者,正是镇国将军,秦九霄的父亲。
林知许和沈清欢听闻此言,惊得手中的托盘差点打翻在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苏晚更是呆立在原地,心中暗自惊叹:难怪这老者的气势如此非同一般。
“苏老板的手艺确实不错,”将军轻轻放下筷子,目光转向苏晚,眼神中带着一丝欣赏,“我听闻这将军醉鸡的方子,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瞎琢磨出来的?”
苏晚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回将军的话,这道菜是按照九霄公子所说的家乡做法,结合本店的特色,略作改良而成的。”
将军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从袖中掏出一张名帖,递向苏晚,说道:“下月初三,官府有一场重要的宴席,你回去准备一下。”苏晚接过名帖,只见上面印着府衙那醒目的朱红大印,在阳光下闪烁着庄重的光芒。
秦九霄微微皱眉,面露担忧之色,刚想开口:“父亲,苏晚她……”
“无妨,”将军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坚定而自信,“我相信她的手艺,必定不会让大家失望。”说罢,他缓缓起身,挥了挥手,“账就不用结了。”话音刚落,身旁的随从立刻上前,在桌上放下一锭沉甸甸的十两银子,随后簇拥着将军,迈着整齐的步伐离开了悦来居。
“姐姐,我们……我们真的要承办官府宴席了?”阿桃紧紧捏着手中的名帖,激动得手都微微颤抖起来,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苏晚看着桌上那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肴,又转头看向秦九霄那一脸无奈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看来接下来可得好好准备一番了。这既是挑战,也是机遇,我们绝不能辜负将军的信任。”阳光透过玻璃屋顶,洒在苏晚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甲,她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自信,仿佛己经做好了迎接这场挑战的准备。